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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目鏡防止雪盲,節省一些魔法。”他似乎依舊對這個問題並不上心,“但是你會發現大部分的
準備效果也不過如此。雖然我們的先人想法很詭異,但現在這種狀況下,我們不如相信他們的庇佑。”
如果他真的決定什麼,我也就沒有再說的必要。因此我停下來觀察他的神情,卻被他注視地有些不自在,挪開目光,改
為看向他面前那杯幾乎沒動的棕色奶茶。我知道他喝的奶茶裡一貫不喜歡放太多牛奶。
“對了,那個特別會議是怎麼回事?”我決定換個話題,“爸爸告訴我那是教團裡管理十字薔薇的機構,我一時也沒想
起來。但是昨天我在一些舊檔案上看到的片段裡提到了這個機構。說實在的,在爸爸告訴我之前,我從來都不知道薔薇
教團裡還有這麼回事。”
“別說你不知道了,就在一年半以前我也不知道。這方面的事是凱珊德拉去查的資料,我才會瞭解到一點。”他放下舉
到一半的杯子,裡面的棕色液體危險地前後搖晃,在杯壁上留下橢圓形的痕跡,“這個機構一直在秘密中行動,它從來
沒有選舉過,也沒有進入或退出的記錄。不知道它是什麼時候,如何產生,有多少成員,成員是誰。但是它卻很有可能
是薔薇教團實質上的支配者,即使是資格最老的望族也不瞭解它的組成。”
“你是說丹佛和梅利弗倫麼?”
“其實這兩支都不過是古代貴族中比較幸運的一小群,留存到了今天。五枚Key的所在都曾經是很強大的,但是他們沒落
地連蹤跡都沒了。”他似乎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抿了一小口茶,我知道他是在遷就我的口味,“我們的父親都是教
團史上最叛逆的執政官,也難怪教團不容他們。”
我本想問他究竟在他父親的記憶裡看見了什麼,但是既然他已答應我不對父親不利,我就沒有再去強求細節的必要。在
天與地的縫隙間,除了他,我再沒有誰可以信任了。
一時間我們都放棄了話題的接續。焦黑的泥土從青石鋪就的路面兩邊滲出來,凍得僵硬的土地上寸草不生,卻直接生長
著大片的深綠色植物,反自然的景象違和卻又暗蘊著某種極端的美麗。白色花朵向天際延伸,港外的海面萬里瀚海冰封
。
“這些花都直接從腳下的泥土裡吸噬丹佛家族的力量,來維持長年的盛開。”他掃了一眼那些大片花海,並不留戀,“
所以它們一旦離開了根,就什麼都不是。”
從他的角度可以很輕易地夠到幾朵最近的花蕾,他順手去扯的同時我條件反射般跳起來,但是兩朵純白的薔薇蓓蕾已經
被擰斷,顫抖著落進了他掌心。枝條上空落落的傷口暴露在空氣中,上面的植物漿液滴反射著奇異的光線,在嚴寒中迅
速被蒸發,無奈地沉寂下去。然而四周的其他花朵依然綻放地毫無顧忌。
“你連薔薇有刺都不記得了麼?!”我幾乎是喊了出來,曲腿跪在他身邊,急切地檢視他手上的傷口,卻看到被摘下的
薔薇骨朵在他手心裡輕輕搖擺。薔薇的花不如玫瑰和月季大,但花瓣更多更細密,顏色也要比月季純粹地多。兩朵中一
朵尚是蓓蕾,花瓣合得很緊,而另一朵已經半開,露出不堪一擊的黃色花蕊。
被單取出來放在手心,又失去了源源不斷的生命力,它們立刻不顯得那麼霸氣了,卻依舊安靜,剔透,透出張揚而又潔
淨的風骨來。
這種天氣下一旦有風颳過,便會讓人感到如同在骨髓裡剜剮般的寒冷。我禁不住抖了一下,那兩朵薔薇被吹落在地上,
很快骨肉碎裂,花瓣紛紛從花萼上脫落,被風帶走,歸於生命的原真。
“其實這些植物的花也是會更替的,過不了多久就會有新的長出來,”他注視著它們遠去,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手上幾
處小卻深的傷口,“只要它們的根還在,就會永無休止地繼續這種反自然的生命過程。所以死亡對它們而言也許是種解
脫,畢竟它們早已是被扭曲的生物了。”
我集中精神治療好了他手上的傷。我所能確信的是,自己的魔法正因為某種不可知的因素逐漸衰落下去,越來越不得力
。但是為了他的話,再辛苦也不為過。
“快點起來,這樣你的膝蓋會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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