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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煙花中微笑著仰起臉,撲克在他身邊旋轉,如同殉道者周身的經幡。
黑桃是死亡,方片是財富,梅花是幸福,紅桃是愛。
紅與黑飄零一地,又被狂風掀起。秋天過後完成使命的蝴蝶成片地被流水帶走,它們停歇過的枯草下將生出來年美麗脆
弱的生命,每一次振翼過後,留下無數眷戀的塵埃。
光將他最後的神情映得蒼白,竟然在那一瞬因死亡的參與而無與倫比。
他安靜地仰起臉微笑,我不知道直到最後他在看著誰,我只知道這個世界炸裂了,滾燙的岩漿衝出星球表面,剎那間安
靜了,一切生的聲音都消失了。
血濺滿了四周的碎磚,泥土和花草,那是唯一尚能證明他存在過的生命痕跡。沒有屍體。骨肉存在的跡象剎那間迴歸物
質原本的無機姿態,沒有多餘解釋的徹底消失,這個事實鮮明得讓我不忍看。
硝煙沉澱下來,如同拉開了帷幕,又如同拉上了帷幕。
那裡除了血跡什麼都沒有,雷格勒斯靜靜地站在花園另一端,看著面前狼藉的戰場,清俊的容顏掛著當初他殺死整個教
團的人時冷靜蒼茫的神情。血沿著右手優美的線條滴落,一滴一滴,鮮明而擲地有聲,彷彿丈量生命的沙漏。
我終於徹底坐在地上,喉口腥甜的氣味反覆上湧,不著邊際地想起卻格灣乳白色的月影,在鈷藍的海水裡漫溢,一路延
伸到眼前。他在天地間至柔和寧靜的色彩中對我說起西藏,說起充滿血性和生命質感的奇遇,告訴我,其他生命的血在
自己身上綻開傷口時的感覺有多麼真切可怖。
似乎過了很久,他才慢慢地轉向我,慢慢地蹲在我面前,用左手捧起我的臉。
他的動作極其輕柔,讓我感到發自內心的寒冷和迷戀。可以的話我想抱緊他,然而我卻沒有勇氣抱他,多麼可恥。
“你知道麼,我真的很佩服你。”唇角輕輕上揚,是他一貫淡淡的微笑,指腹向頸部滑去,“即使是伊撒克·洛克爾那
麼冷酷,自我,心計深沉的人,都能對你產生那麼深的感情,甘願為你丟掉性命,你真是太了不起了。”
我拼命忍住不落淚。
“為什麼不看我呢,”他的笑容擴充套件開來,依舊清俊如同掠過北歐青空的鷹,“你不想見到我麼?”
“我不知道要用什麼表情來面對你了。”就像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還能開口說話的。
沉默。
然後我著魔一般捧起他鮮血淋漓的右手,親吻白玉般的指尖,感受腥香的液體填滿唇上的皺起。他右手的傷失血很多,
使得月華星輝下的他面色更加蒼白。好在那些基本是物理造成的皮肉傷,恢復起來不難。
手被猛地抽回去。
我心中一悸,絕望感湧上來,淹沒了心臟,壓迫得呼吸困難。
修長的指尖劃過頸動脈,勾起致命的刺癢。
我閉上眼睛等待判決。
然後身體忽然一輕,我感到自己被攔腰抱起,還未來得及思考維羅妮卡該怎麼辦,就被我叫不出名字的魔法奪去了知覺
。
80。最後的女王
不要怕,我親愛的孩子,不要怕。
你終有一天會回到這裡來的。
在那之前,你要懷著愛與夢想,不卑不亢地活在這世上。因為人終究沒有堅強到不怕任何傷害,從而沒有信仰地活下去
。
只因為,死亡不過是去旅行。
死亡不過是去旅行。
白岸。灰色的海。
這是死亡麼,寧靜地聽不見一絲風聲,尋不到分毫生色,這樣決絕的安靜,能稱之為死亡麼。
人死後究竟有沒有靈魂。
如果沒有,我為什麼還沒有忘記,忘記純白的雪與緋紅的血,忘記北歐浩麗的山川那起伏的輪廓線,忘記玫瑰和浮雲城
堡,忘記高山上蔚藍眼睛一般的湖泊,忘記那個人唇邊清淺而意味深厚的笑容。
如果有,我為什麼還在原地徘徊。
“你醒了?”
如同一個不合時宜的幽默一般,我竟真的被這句話驚醒,猛地睜開眼睛。剎那間淡漠的陽光淌了滿面,在世界的表層舒
展成一層光澤四溢的膜,色澤亮麗而淡薄,蔓延到眼球邊角那些充血的敏感神經,刺痛感將對這個世界原本面目的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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