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部分(第2/4 頁)
。
我感覺自己已經很多年沒有如此徹底地淋過一場雨。即便我是在英國長大的,這場雨還是更新了我關於雨的記憶。低窪
處積起的水塘裡漣漪前仆後繼地綻放開來,在新的雨滴衝進水面時蒸騰起氣味潮溼的水霧。雨迫不及待地在水中開出花
,快得肉眼難以分辨,轉瞬即逝與常開不敗的意義統一起來,世界的倒影在鏡中破碎成圈圈擴散,逐漸消失的漣漪。蘭
花細長的葉片被風颳得顫抖不已,籬笆上攀爬的薔薇在灰綠色的昏暗背景裡探出一抹無力的亮色,它的花瓣被雨打得焉
下去,向內佝縮起來。
我從來都不擅長在脫離魔法的前提下做這些事,因而我們的動作實在算不上快。頭髮已經溼透,再也無法負擔更多的雨
水。那些冰冷的透明液體順著劉海形成一道水簾,視線被折射得面目全非,我喘口氣想伸手去抹,一陣頭暈目眩。
身後有人在我跌倒前抓住我,以一種不由分說的力量將我拖回了房間裡。
被室內溫暖的燈光照耀,我頓時更加刺骨地感到了身上的寒冷,眩暈感也更強烈。那個人打橫抱起我往樓上走,臨行前
交代了幾句什麼,我聽不清。
然而我卻恍惚想起了一年前那個細雨綿綿的夜晚,照亮幽暗的火光舔拭著我最初的美好信念。潔淨的性靈被焚燒成灰的
時候,有人從身後托住我。
我不知道自己現在去想這些有什麼意義,但是我無法剋制自己想他,真是無藥可救。
雖然意識混沌,我無法得知過去了多少時間,但總算在壁爐的幫助下緩了過來。視線中央一道清明的光向兩旁擴散開來
,輪廓鮮明。
這間臥室並不是上午我醒來的那間,室內燈火通明,窗簾拉得嚴嚴實實。洛克爾導師姿態隨意地坐在我身邊,用一塊毛
巾擦拭我的頭髮。
我一時感到十分尷尬,猛得坐起身,將他手中的毛巾碰落在地。
“抱歉,”我更進退為難,想彎下腰去撿,卻被他抓住肩膀按在原地,“我…”
“你這小鬼還真是一點沒變啊,”毛巾自己跳回他手裡,他笑著把它放到一邊,“淋雨也能淋得暈倒…你的眩暈症又犯
了?”
“您不是都知道了麼?”他的明知故問讓我覺得有些可笑,同時內心深處有些不敢相信這次核的效力竟然喪失得這麼快
。
“世界上沒有兩片完全相同的葉子,”他輕捷地轉身,用魔法換了一塊乾淨的毛巾,隨即滿不在乎地托起我的頭髮繼續
擦乾,“也沒有兩個完全一樣的人,哪怕是血肉相連,也必定有所差異。所以雷格勒斯製作出來的核與他母親的靈魂鏡
像終究是不同的,不能那麼完全地跟本來的你契合,效果會差一些。而且魔法和精神的過度消耗也會加速核的崩壞。不
過你大可以放心,雖然接下來也許很多年裡你都會常常頭暈,但離徹底毀壞消失還遠得很。”
我沉默。沉默在幾分鐘裡橫亙在我們中間,讓我們彼此都失了言語。
“您果然很周到。”末了我涼涼地笑了,“任何魔法都是有痕跡的,所以乾脆以普通人類的姿態生活,反而是最完美的
隱蔽呢。”
“既然薔薇教團不在了,結界已經不能擋住那些還有必要防備的人。不過一些簡單的小魔法還是不會被人發現的哦。”
他卻彷彿沒有注意到氣氛的變化,依舊淺笑盈盈,低下頭來望著我,我的頭髮在他白玉般的指間劃過,閃著金屬光澤,
“還是說這是貴族家教中的所謂紳士風度?”
“我看我得回去休息了。”自知自己從來沒有加拉哈德那種口才來反駁他的譏諷,我坐起身,“您也早點…”
然後發生的事再一次狠狠地在命運的軌跡上劃出了急速墜落的一筆,跌得暈頭轉向,再也無法從生來的罪孽中爬起來了
。
我從來都對可能發生的事態估計不足,又或許沒有人能充分理解命運的想象力。
他忽然抓住我的左手,我在下意識將手抽回來時又壓到了他睡衣蓬鬆的袖口。
原本就僅靠兩根衣帶維持儀態的睡衣立刻就馬失前蹄,向下滑落,裹著一層水蒸氣的柔和面板大片傾洩而出,那一瞬光
澤晃得我眼眶痠痛。
那不是普通刺青的青色,而是完全的,沒有夾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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