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部分(第4/4 頁)
一朵綻放於天堂和地獄縫隙間的黑色曇花。那種姿態,我又何其熟悉。
走廊裡的燈已很勉強,無法照進房間多少。然而已經乾涸的暗紅色在我腳下僅有的一小塊暗黃色光斑裡不容辯駁地佔據
著視覺中心,血沒有絲毫規則地濺開,曼珠沙華大片大片在沒有生命機制的紡織物上盛放,往前延伸進我尚未適應的黑
暗世界。
我怔在原地,大腦終於徹底空白。我什麼都不能想,過去二十年的任何常識在這種狀況下都不適用。
然後房間內的燈陡然開啟了。
血跡如同那不合時宜的想象一樣,從門口一直往裡延伸,在沉重的木質椅子腳前匯成尚未乾透的一小灘,上面灑著些鮮
血淋漓,但仍可以勉強辨出肉色和黑色的人體殘片,如同地獄之王為前來覲見的客人所鋪的一條令人作嘔的迎賓地毯,
上面肉色的玫瑰花瓣觸目驚心。
而那位黑色神祗靜靜地坐在鋪著紅色柔軟墊巾的王座裡,神情平靜優美,淺笑著望向我,黑色男式長靴靜止在幾乎碰到
地上鮮血的微妙位置,衣領上別了一朵與修長清俊的黑風衣甚不相稱的,綢帶編織成的藍色玫瑰。
那是血,地上的是血,血上灑的……不是別的,是人的面板,一個鮮活美麗的年輕女孩肩上被Key的黑色玫瑰印記沾染的
面板。
我在恍然大悟的瞬間無法剋制住胃中翻滾的巨浪,頓時雙腿發軟,幾乎支撐不住身體。而他卻似乎絲毫沒有注意到,笑
容寧靜,甚至可稱之為溫柔,彷彿是坐在浮雲城堡的琴房裡聽我彈琴。
即使在被過於驚悚慘烈的場景剝奪了基本的感官,我仍能從自己內心最深的地方感到揮之不去的嚮往和迷戀,這讓我更
加恐懼。
白玉質地的纖長手指慢慢抬起,如同一枚記載了殘酷刑罰的羽毛令箭。
他輕巧而緩慢地取下別在領口的藍玫瑰,然後那朵玫瑰就在他指間無聲無息地骨肉崩碎,鬆開,成為一條滿是皺摺的藍
色綢帶,隨即從他指尖脫落,掉進血泊,很快失卻了原本的顏色。
我勉強用一隻手扶著門框支撐自己。他唇邊的弧度向上揚了揚,站起身,踏過他親手鋪就的紅毯,向我走來。
那一瞬我忽然覺得自己身處黑暗君主壁壘森嚴的城堡大廳,暗夜的神明正從他不容褻瀆汙染的寶座上優雅地緩步而下。
我成了背叛他而被打敗,等候最終發落的叛徒,而他是那個絕對的強者,黑暗的神,他即將給我最後一擊。任何一個方
向都是他計程車兵,我插翅難逃。
他本就比我高些,在這種時候,每一次前進都壓迫地我呼吸困難,我感到自己全身的骨骼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