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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nn叫我到他家去取我送他的禮物,說他的鑰匙丟了,門用改錐一撬就開。
我那時還不到二十歲,又幼稚,而且對他餘情未了,完全不覺得finn會往死裡整我,傻呵呵地去開門,然後就被趕來的警察逮住,finn他們又堅持說沒有說過這種話,我完全說不清。
後來警察把我放了,說找到了證人。當時我情緒當然非常激動,被收押了三週出來時對這件事完全不想再提,覺得自己又沒罪,被放出來才正常,更沒有細問過。
我也不想嚇到警察,只好沉默。
警察也歇了一會兒,喝了口咖啡,繼續說:“同樣情況的案件還有第二起,你曾毆打bauer·lisa小姐,致使其左手臂骨折。你沒有受到任何指控的原因,也是因為狂躁症。”
“這是我的錯。”天知道我只掰了一下,她當時好像也沒什麼事,怎麼送到醫院就說骨折,“但當時警方也只告訴我是因為證人的緣故。”
“不,人是會說謊的,一個證人永遠不可能改變指控,而且他後來還成為了你的丈夫。”警察說:“是因為你的病情,對證人和受害人的話進行參考,依據其他法律條文,最終才做出了只讓你賠償,不提出訴訟的決定。”
“我真的沒有病。”我問:“為什麼第二次不對我測試?”
“因為你已經有了足夠的病例和證人,他們說你經常服用藥物,偶爾非常易怒。你的律師認為,即使你在測試時沒有疾病,也不能用作對於精神疾病的判定。”
“我的律師?”我懂了。
“是。”
“所以警方已經兩次留下我的底,認定我有狂躁症,現在即使到了法庭上,我的話也不能作為證詞,對嗎?”
“前提是你沒有發病的跡象。”
我這種脾氣,只要有人激怒我,分分鐘就是狂躁症重度。
“那麼……我的工作,如果我還想繼續做飛行員……”
“恐怕不行。”他無奈地說:“古瑞特先生,想必您也認識,他曾試圖申報飛行員名單,但使用你的提議被拒絕。”
我突然有點想哭。
怎麼搞了這麼久,在警察這有黑歷史的會是我?
“不要難過,我告訴你這些,是因為我從個人感情的角度更加相信你。”他說:“而且你想說的話也可以讓別人去說,但我有一件私人的事想拜託你。”
“什麼事?”
“如果可以,我需要一些證據。”他說:“雖然法庭要求的取證手段必須合法,但我至少可以讓我的上司理解我的懷疑,從而私下展開調查,直到我們拿到合法渠道的證據,這樣就可以對他進行起訴。”
從黑警員的辦公室出來後,我依然很想哭。
當初finn跟我分手,我覺得我完了,天都塌了。
後來跟繁盛結婚時,我發現了真相,覺得這輩子沒有哪天比那天更痛苦。
然而之前的一切都沒有今天這麼可怕。
沒錯,是可怕,而不僅僅是痛苦。
我在我哥哥的保險箱裡發現了繁盛的白刀子,這意味著他的死與他們家族有莫大的關係。而他們正好做的就是殺人勾當。
我還發現原來我早就變成了一個狂躁症患者,早就失去了飛行員資格。
難怪我自認成績還不錯,投出去的簡歷卻總是石沉大海。
難怪偉大先生始終都在找藉口拖延。
而我無論在bauer先生還是繁盛這邊,飛機都是自用,而且他們兩個都有權有勢,有最好的律師替我找理由。
但如果我想飛民航,根本就不可能。
這兩件都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事,程度並不比我肚子裡的孩子輕,然而就在這一夜之間,全都破碎了。
我覺得自己被推到了絕望的邊緣。
以前總是看不起自殺的人,覺得他們太脆弱,大好的人生,永遠都不會斷絕希望。然而今天我才理解,人生中總有那麼一刻,絕望到讓人禁不住地想死去。
我不知道門外有沒有可恨的人在等我,也就不想從警察局出去。
坐在休息室,直到一位女警察過來問我需不需要幫助。
我問她借了公用電話,腦子一片空白,失去了所有決斷力。先是本能地撥了我父母的號碼,撥到最後一位時突然清醒著放棄。
握著話筒,覺得自己很寂寞。
我不敢把這種訊息告訴我爸爸媽媽,他們不會怪我,只會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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