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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是看重他。班伯的父親班況也是左曹越騎都尉,班家算得上家學深厚,我覺得,你可以把他的妹妹徵召入宮。”
劉驁心裡冷哼一聲。又是王鳳,他連我娶後納妃都惦記著呢,手都伸到後宮裡頭了。不過,劉驁沒有表露出來,只是對王太后說:“母后既然親自舉薦,那當然是不錯的。朕回頭就交給掖廷丞去辦吧。”
王太后回身叫侍女拿來盥洗用具,留下劉驁在長信宮用午膳。劉驁回過神來,侍女伺候著他洗了手,用熱水敷了臉,又拿來銅鏡。劉驁在鏡子裡看見了自己。他一下子明白了,他與班伯,其實長得有幾分相像。
從沒有人敢說臣子與皇帝長得相似,他自然也未曾留意到,然而,他對班伯這個人,總有一種說不出的陌生感。難道就是因為他們有一張相近的臉?
王太后也在看著他:“怎麼,皇帝又有什麼事不順心了?”
“母后怎麼知道?”劉驁端坐起來。
“皇帝現在是比以前穩重多了。但你畢竟是我兒子,怎麼能瞞過為娘呢?”
劉驁笑了:“母后,有一件事,朕委決不下,又怕你擔心,特意先稟知。你也看到了,現在到處都是黃霧,朝廷大臣紛紛上奏議,認為這是陰盛侵陽導致的,懷疑這昭示了外戚的勢力太大。他們都說,是因為王鳳舅舅太過專權,上天不滿,才導致這樣的異兆出現。”
說實話,劉驁內心對這些說法深以為然,他的舅舅們聲勢煊赫無比,連他也壓不住。劉驁即位後,按慣例,馬上封母親為皇太后,她同父同母的親哥哥陽平侯王鳳被封為大司馬大將軍,並領尚書事;另一位哥哥王崇也封為安成侯,食扈萬戶;其他的兄弟王譚、王商、王立、王根、王逢時五人,則全都封為關內侯;而王鳳總攬朝政。他雖然並不想他的舅舅們權勢過重,可是也不敢拒絕母親。
眼下,看著母親的臉色漸漸陰下來了,劉驁又趕緊往下說:“母后不必擔心,朕不會真的處分舅舅們。舅舅們是朝中重臣,如果沒有他們,我怎麼能降伏朝中那幫先帝留下的老臣子呢?稟知母后,就是不想讓你聽到非議而疑慮寒心……”
劉驁心裡有點發慌。就在早朝的時候,劉驁剛剛駁回他的老師、光祿大夫張禹的請辭。他不讓張禹辭職,要他繼續擔任尚書的職位,就是想牽制王鳳,防止王鳳的勢力進一步擴大。要是母親知道了自己用心這麼深,她會怎麼想?劉驁只得硬著頭皮說下去:“朕先向母后坦告,是想讓你放心,也是希望你能否提醒一下舅舅,別讓朕太為難……”
王太后直視著他:“驁兒,這種話是誰說的?”
劉驁囁嚅不出聲,過一會才說:“這就不必母后操心了。眾人均在朝堂之上稟直而言,朝中大臣紛紛附應,舅舅當時亦在場。”
王太后一時說不出話來,大概是在想措辭。停了一下,她說:“驁兒,你是不是也跟那些大臣一樣,認為你的母親與王氏一家眷戀權位?你錯了,我不喜歡。我只想平靜地過安生日子。可你要知道,如果朝中沒有你的近親,沒有你自己的股肱大臣,你這麼年輕,根基又這麼淺,如何能夠讓天下信服!你不坐好這個位置,你以為會有安寧日子嗎?這二十年來仰人鼻息的生活,你難道還不曾受夠嗎?”
劉驁只得挨著母親,剛剛抬起頭,想要勸說母親,竟然看見她的臉龐上有兩行淚水,滾滾地滑落下來。
他有點納悶。這些年來,母親謙恭少言,堅韌溫馴,多大的委屈都吞得下去,多苦多悽惶的日子都能熬過來。現在就為了這麼丁點事,當著兒子的面掉眼淚。看來,母親要用眼淚證明她的強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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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節:第一部:許後(3)
劉驁一看到女人哭就心軟,哪怕這個人是她的母親。有人彈劾王鳳,明明她內心只有三分的怨氣,可不知為何,她卻當做七分來發作,眼淚譁一下就漫了出來。她分明在蓄意失控。這麼多年了,王太后不敢流露她的不快,不敢哭泣,時時刻刻擔心背上“怨望”的惡名。太累了,等了這麼多年了,她的眼淚才敢流出來。
劉驁只得伏地賠罪,久久不敢起身。他一再向母親保證,一定會保住舅舅,而王太后只是不說話。劉驁又何嘗好過。他來之前的勇氣和決心,被母親的幾滴眼淚都沖洗得乾乾淨淨了。
結果,這一頓飯吃得心事重重。
即位方才一個多月,劉驁已經有點厭倦了。他的權力並不如想象中的大,而且,它需要透過一種精確的、對各種關係的權力制約才能獲得。
還在三歲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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