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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中,娘是對自己怎麼說的?當日,她就是在東宮中一舞,方生下了自己。那一舞是緣,也是孽……
李淺墨一時怔怔地望著那舞娘,奇怪一開始怎麼沒把她認出來。漸漸,他只覺眼前跳著的卻是當日的雲韶……他心中一痛,卻猛她想起了異色門主,那日,突然一見,她在自己的懷裡,猛地露出了顏面。讓自己由此不敢回想的,卻是:她的臉。怎麼像極了自己的娘,像極了雲韶?
滿座之中,倒只有稱心最是冷靜。
這時他悄悄地站起,奇怪的是。他衝著跟隨舞茵上雲韶舞者來的老嫗使了個眼色。悄悄地起身退走。
李淺墨忍不住好奇,託故起身,悄悄地跟了去。
那老嫗早悄悄地隨著稱心,跟他一直走到了院外。
卻見他們走出了院門後面。李淺墨耳目極靈,跟隨到院牆邊上,隔著牆。也聽得到稱心與那老嫗的對話。
只聽稱心嘆了口氣:“……他,宗師可是病得更加厲害了?”
李淺墨愣了愣,想了下才明白過來——稱心所謂的“宗師”,不知指的可是那舞者的師父宗令自?難道他曾從宗令自學過藝?
那老嫗嘆道:“可不是,他現在一整天一整天地昏睡在床上,精神越發不濟,沒日沒夜地像都在噩夢裡,有時還聽得到他叫喊。”
“喊什麼?”
“喊的好像是……雲韶、雲韶……”
那老嫗又嘆了口氣,說道:“真沒想到,他到今天,還沒忘了他那個小師妹。我有年紀了,所以什麼都知道。他這輩子,什麼都不得意,還好還剩下幾個貼心的弟子。如不是她們看顧,他都拖不到這個時候。早就完了。可他那幾個弟子如何解得了他的心意?只道他喊的是他一輩子也沒能還原的那曲舞的名字,又有人說,他是在喊當日雲母廳上。曾見過的那個神仙樣的影子。弟子們年紀小。哪解得他的心事啊。”
李淺墨聽得怔在那裡,他斷想不到,今日,在東宮,多年之後,他會重新遭逢到他生命中的那些過去。
那些故人……肩胛長逝,雲韶久寂,連宗令白。這個傳說的守護者,看來也要走到生命的盡頭了。
卻聽得一個人的腳步聲正靠近前來。院牆那端的兩個人收住話,稱心似從來人手裡接過了什麼東西,吩咐他退下後,又把手裡拿過來的東西遞向那老嫗,低聲道:“這個,就是交趾所產的明珠七寶九華帳。也不知管不管用,傳說中,它最是安神宜夢的。你拿回去,叫那些姐姐們與他掛在床上吧。他想來時日也不多了,我只望他,最後能平平安安地走好。”
——怪不得他剛才指名要這頂“明珠七寶九華帳”,原來竟不是為自己要的。
頓了頓,才聽他道:“只是,別跟他提我。若提起我,他怕是在墳地裡也要探出個身子來罵我的,我知道他瞧不起我。”
那老嫗似覺十分傷心,只聽她道:“稱哥兒,你別那麼說。”
稱心似舉袖在眼邊拭了下淚,低聲道:“我不怪他。當年他授我舞時,再沒想到我會如今日這般跳,也沒料到我會背叛他,進了他最厭惡的東宮。他只當我是他生平最得意的關門弟子。何況,我聽你說起過他與師妹雲韶間的往事。他一生最在意的兩個人,沒想最後都折在東宮裡,也難怪那天他行過東宮,會突然墜馬倒地,從此發病。”
嘆了口氣:“是我對不住他……”
他似還想說什麼,一時卻說不下去了。
那老嫗似跟他關係很深,是當年服侍過他的人。只聽那老嫗道:“稱哥兒,我不知道什麼對不對。但你出身如此,身在俳優之列,也說不得了。我只是恍惚惚地聽說,東宮如今也不穩。所以,這裡、只怕也不是你可以久居之地……”
席間已有聲音在催,稱心勉強壓抑住哽咽,叫了聲“來了”。
那老嫗也來不及再說下去,一臉擔心地先挾著個包袱走了出去。
為免人疑心,稱心一時沒有出來,立在牆那邊,立了好久,一個人在那裡嘆了口氣,低聲自語道:“連邵嬤嬤也這麼說,看來人人都道我是貪圖權勢……”
然後他又是一嘆,似是望月抒懷,對著月亮道:“月兒啊月兒……只不知你知不知道,不管別人怎麼說,不管我一開始怎麼想,起碼現在,我是真心的。”
李淺墨立在那院牆底下,一時遠愁近慮,無可訴說。
這一筵後來,直拖到午夜。將近午夜時,本來不怎麼飲酒的稱心後來都喝開了,直到快要醉了。李淺墨看到他一個人溜出院子,在牆角邊上嘔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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