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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車上卸下了三個人的行李後,基地的翟新華幾腳油門就把小車消失在了漆黑的夜色中了。
羽隊長把黑子拖到房子裡,拉著他的手不鬆,怕他跑了似的,眼睛也不離他的身體在打量著。他突然想起來什麼:“你吃飯了嗎?”
“吃過了。到軍區招待所的時候正趕上吃飯。”
“那就好,我們老戰友重逢,讓我來給你接風洗塵。‘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劉曉強,看看外面的動靜,把準備好的酒菜端上來,我們說什麼都要幹上一杯。就差一點點,我就成你的先人了,陰陽兩隔啊。”
“先人?”黑子不明就裡的說:“你還沒有我大,怎麼成了我的先人了?”
“豬腦子呀?死者為大生者為小,我要是死了,不就成你的先人了?”
“噢——這麼個先人,明白了。唉——可不是嗎?我以為這一輩子就沒有見面的機會了,你當時那個狀況,想想你都活不到今天,把我的多少眼淚都糟蹋了。唉——還是要感謝老天爺哩,沒有讓你娃去見閻王爺。”
“我去了。”羽隊長玩笑的說:“閻王爺正好出差不在 ,我就死裡逃生了。想一想,真的是人生如夢旦夕禍福,早上起來穿不上鞋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可我現在還活著,上蒼對咱真的不錯呀。”
“是啊——”黑子感慨道:“你讓飛機接走後我是一流淚,天天為你祈禱。這次大裁軍全體復員後,我就不敢回家去。我想,總得有個你是死是活的準確訊息,要不然,回去後讓你媽媽問起來我怎麼回答?你說我敢回家嗎?”
黑子說著就抹起了淚來,羽隊長也心潮大動。這麼好的戰友弟兄能到那裡去尋找?想找也不一定能找得到啊!
劉曉強和劉雪準備好了酒菜,看到這兩個老戰友在情真意切的傷感著,也讓他們兩個人心裡酸酸的,機靈的劉曉強端起倒上酒的杯子,嘻皮笑臉的攪和了起來:“你倆個都是老兵了,見面還哭鼻子抹淚的,害羞的也不知道?來,為我們二一八車隊僅剩的三個戰友能重逢乾杯。”
羽隊長和黑子被劉曉強的調皮話給逗樂了,擦去眼淚後端起杯子相互的一碰,就一飲而盡。
火辣辣的烈酒順著喉嚨往食道流,每個人都皺眉咧嘴的看不到一點爽快的感覺。連續碰過三杯子酒後,也許是嘴裡已經麻木了,臉上的表情沒有剛開始時那麼難看了。
酒過三巡話可就又多了起來,羽隊長詢問了黑子,自他病倒後部隊的表現,以及到最後整體復原,是否給組織上找過麻煩?黑子一一的做了解答,最後說:“大家一接到整體復員的命令後都有些想不通,我們拼死拼活的在高原上進進出那麼多趟,每一趟都是把腦袋提在手裡,隨時為國捐軀,可最後的結果是一個不留全體復員,傷透了我們的心。所有人都想不通,大家準備集體去找基地的首長論理,可又想起上次為你集體去找首長闖的禍,就不敢去了。
由於你不在,我們有意見也沒地方去提,只能忍著;況且,你的生死我們都無處知曉。到後來我們一想,只要你能活著,這個兵當不當都無所謂了,直到離開部隊的時候,沒有一個人去找過領導和組織。
基地首長為我們開了個歡送會就都默默的走了,這幾天基地的官兵還在到處說我們二一八車隊的兵,走著愉快留著安心,就是素質高,為他們做出的榜樣是各方面的。你要相信我們,沒有一個兵丟你的臉,我向天發誓。”
“去去去。”羽隊長開心的說:“你發的什麼誓?我能不信你不信大家嗎?咱們幾十號人像一家人似地,還能有錯嗎?來,為我們全體的戰友們乾一杯。”
酒是越喝越多,話是越來越少,直到把第三瓶酒喝完後,黑子已經有些支援不住了。
也許是由於連續幾天的路程奔波,疲乏的黑子已不勝酒力,劉曉強把黑子扶到自己的床上睡下後,又和羽隊長把剩下的一點酒喝完,才算結束了這一場難逢的酒會。
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羽隊長感到特別的開心,所以,喝下去的酒對他沒有多大影響。黑子睡下後,他就坐在黑子的床邊,細心的看著黑子自言自語:“這張烏臉還是那麼的黑,為什麼瘦了呢?我不在,沒人能管得住他自由散漫,想不吃就不吃了。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這傢伙是屬核桃的,你不使勁砸,他就管不住自己了。你看看,沒有了領章帽徽難看不難看?明天早上起來,我要親自把領章帽徽給他重新釘上,讓他還要成為一個真真的軍人,下一步的任務離不開他呀。”
羽隊長像是自己給自己說,可旁邊的劉曉強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