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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都知道,特別是在法國,如果一個專業情婦受到一個男子的保護,這個男人就得大把賞給她錢,而她則一心一意跟他,對他百般體貼百依百順。
一旦男方想吹,她會以公事公辦的態度來接受,只不過對她給予男方的快樂一定得付足報酬。
但是對於侯爵來說,公事公辦就不行了。
當馬車朝樹林附近的住宅駛去時,他知道,等到讓娜明天知道了他的意圖時,她一定會製造出震撼整個巴黎的場面。
讓娜這樣的“女看護”一共有十二個,她們是這一行裡面的公認的皇后,她可以隨意挑選自己的相好,侯爵回想起來,當初當她一知道侯爵相中了她的時候,她是巴不得離開莫爾內公爵的。
由於侯爵非常不可一世,什麼都得照他的意思辦,讓娜甚至連自己的家都捨得丟開。她的房子是莫爾內公爵提供的,她非常喜歡這所房子,除侯爵外,沒有哪個人能說服她住到別處去。
每一個“女看護”都互相攀比,看看誰家的傢俱高階、誰家的客廳舒適、誰家的浴室裝修得講究。
在拉勃莉娃飯店,浴室是用瑪瑙磚砌的,三個水龍頭都鑲了寶石。
據說,門上的鎖每個值二千法郎,樓梯,包括階梯,欄杆和其他,全是用條紋瑪瑙造的。
讓娜·圖爾貝還不敢有此奢望。
但是如果侯爵把她弄到自己的小公館裡去的話,她就認準了侯爵會付錢給她,因此,她早已叫人給她設計了用水晶石、黃金和烏木建造的樓梯。
幹她那一行的人都知道,第一步是首飾,然後才考慮房子。
巴黎最著名的珠寶商奧斯卡·馬辛不僅為皇后供應珠寶,而且為頂兒尖兒的交際花們製造珠花、粒狀耳環、薔薇小花枝和幽谷睡蓮形的首飾。
心血來潮時侯爵不吝一擲千金,他送給讓娜一條項鍊和一對藍寶石耳環還有鑽石,這使她的同輩們格外眼熱。
馬車還沒有來接她,讓娜心想,這些首飾她已經戴出去過四次了,明天她要說服侯爵去韋特尼銀樓給她買一套用別的寶石鑲的首飾。
馬車停了,侯爵走出來,扶著讓娜下車,攙著她走上臺階,一直到大門,值夜班的僕役早已開門迎候。
當讓娜走在前面,進入漂亮的大廳時,侯爵說:“再見,親愛的!”
她停了步,轉身看著他,眼睛睜得大大的,一副吃驚的樣子。
“你不在這裡住?”
“我累了,明天一大早我就要下鄉。”
“下鄉?”
由於酒喝多了,她還有點發呆,還沒有等她回過神來表示異議,侯爵就敷敷衍衍地彎下腰親了一下她的手,掉轉身就走了。
但是還沒有等他走到門口,讓娜尖叫了一聲,向他懷裡撲過去,雙臂使勁勾住了他的脖子。
他用力推開她,但是讓娜的嘴唇在尋找著侯爵的嘴唇,口裡不住地發出哺哺的親熱聲音。
侯爵堅決地把她的胳臂從他脖子上推開。
“我累了。”
話是嚴厲的,聲音是冷冰冰而且不由對方分說。
讓娜猶豫了,一時不知如何是好。侯爵擺脫了她的糾纏,走下臺階進了馬車,這時,她人忽然心生一計,不放他走。
“法比安!法比安!”她叫道,但是太遲了,車門已經關上,馬車揚長而去。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走,她感到他已離她而去,再也見不到他了,雖然她希望這一切只是她的幻覺。
侯爵在車裡將身子往後一靠,把一雙腳擱到對面座位上,心裡開始盤算去哪兒。他心想,他知道日後麻煩準少不了,要趨吉避凶,離開巴黎才是上策。
那種“她們從來沒有像愛他那樣愛過別人”的指天為誓,他早聽膩了。
他認為和情婦們之間根本無情份可言,糟糕的是,那些娘們卻把這掛在嘴邊上。他好女色,認為女人是尤物,是狐媚子,但也僅此一端而已。
“同聲相應、同氣相求”和求知慾在侯爵身上表現較為突出,而且他也只能從男性友人的身上才能找到同樣的氣質,至於他所能期望於女子者,色、性而已。
此外,在生活中女人之於他就如同馬一樣,不用了的時候,可以趕回馬廄去。他沒有認真想過自己與眾不同,然而他知道,他同他的許多朋友和同代人不一樣。沉湎於女色者生活中不大可能有其他愛好,大多數人是除此以外一無所好。候爵的嗜好是多方面的,他在社交界交結的大多數人卻對此鮮有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