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3/4 頁)
茅房甚遠,廓下放了一個尿桶讓客人方便。
他剛到了房門口,房門倏開。鑽出一個宿醉未醒,醉眼朦朧的人,劈胸一把將他推出叫:“讓開,你又不是擋路鬼。”
他忍住一口惡氣,讓在一旁,心中一寬,看樣子,店中並未發生變故。
店中確未發生變故,房中一燈如豆,大統鋪的另一頭,得意門徒馮志超,睡得正熟,鼾聲震耳,睡態頗不雅觀。
其他十餘名客人,睡相更是不雅,像是死屍。
靠牆睡著年輕健壯的傻子印三,四仰八叉睡得正甜,但卻沒有鼾聲發出,睡相安祥,顯得無憂無慮,傻人有傻福,能無慮無憂的人,心境最為平靜。
他放了心,走近床推推印三,印三沉睡不醒,毫無反應。
手一觸馮志超的手臂,馮志超立即醒來,警覺地一手護胸,一手撐起上身,訝然低叫:“師父回來了?”
他脫靴上床,和衣躺下說:“你倒是睡得夠香甜呢。”
馮志超重新躺下,不安地說:“不知怎地,大概是心緒不寧
“心緒不寧卻睡得這麼死?”
“這……不知怎地,徒兒感到十分睏倦。”
“我叫你看住印三……”
“徒兒一直就看住他,他一步也沒離開。”
“你睡得這麼死,連條大笨牛你也看不住。”
“徒兒該死,下次不敢。師父,鬼道人怎麼說。”
“可惡!這賊道要趁火打劫。”
“他…”
“他要勒索為師一千兩銀子。”
“老天!他吃了老虎膽……”
“虎落平陽,別說了。”他煩躁地說。
“師父答應他了?”馮志超意似不信地問。
“不答應又能怎樣?他如果揭破咱們的身份,咱們便辦不成事了。”
“咱們去宰了他。”馮志超憤然地說。
“他有不少黨羽,能宰他?”
“這……”
“他明天來拿借據,指名要由雲裡飛代付”
“這******!徒兒去……”
“你少給我亂來。”
“難道就任由他勒索不成?”
“日後再說,睡吧。”
“師父,今晚不是要去探虛實麼?”
“你看是甚麼時候了?”
隱隱傳來更鼓聲,馮志超驚道:“老天!怎麼就四更了?師父剛回來。”
“是的,耽誤了很久。”
“那賊老道……”
“睡吧,明天再說。”他不耐地說,對今晚所發生的事,他委實難以啟齒,走了大半輩子江湖的老名宿,不明不白地在牆腳下睡兩個時辰,該如何解釋?”
一早,師徒倆正在整理貨擔,印三傻笑著將包裹從床頭搬下,問道:“範爺,今天要上路麼?”
“上路?誰告訴你要上路?”馮志超信口問。
“大爺不是說僱挑行李到漢中麼?”
“不錯。
“怎麼又不走了?”
萬里長風笑道:“印三,今天不上路。”
印三聳聳肩,傻笑道:“上不上路不要緊,我們可是講好了的,挑一天算一天……”
“對,挑一天算一天,一天三錢銀子,管吃管住,其他的事不用你耽心。”
“哦!好像今早還未進食呢,你說過管吃的。”
萬里長風遞給他一百文制錢,笑道:“你自己到外面找吃的,這裡沒你的事。”
印三搖晃著接過的一吊錢,笑道:“謝謝大爺,一吊錢是一錢銀子,我可有老酒喝了。”
“早上不準喝酒,聽見沒有?”萬里長風口叫。
印三將錢納人懷中,一面向外走一面說:“範大爺,你不說倒好,這一說,可把我的酒蟲兒引出來了。”
客棧右鄰就是本城頗有名氣的白河酒店,午前照例不招待顧客,也不賣小吃。
怪的是今早酒店開了門,進進出出都是些糾糾武夫,甚至有帶了刀劍的人,店門口,兩個佩刀的大漢權充把門將軍。
原來是程家的教師爺,今天在此宴客,據說有貴客從漢中來。
印三人長得清秀,但穿得襤褸,傻頭傻腦。要不是身材長得結實雄壯,準會被人誤認是個十四五歲愣小子。
他袖著手,笑嘻嘻地走到白河酒店的店門外,愣頭愣腦往裡瞧,也不時打量光閃閃的金字招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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