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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餘樂樂不理他,低頭剝雞蛋。
連海平買完飯,端著餐盤走過來坐到三人旁邊的空座上。他看看三個女孩子的餐盤,很好奇:“你們的飯量都一樣大啊。”
徐茵笑:“一根油條,兩個雞蛋,就是一百分的意思,懂不懂啊你?”
連海平笑了,指指三個人面前的那碗豆漿以及泡在豆漿裡的油條:“一百分泡湯了,是不是這個意思?”
三個人氣得橫眉冷對的,紛紛瞪他一眼,不說話,繼續吃。連海平也很悠然地吃早飯,時不時還講點宿舍裡的笑話,一點都不緊張。餘樂樂捂住自己的腦袋,為連海平的不慌不忙和自己的緊張兮兮之間的強烈對比感到悲憤,時不時瞪連海平一眼,可他不為所動。
考試題很難,只是作文題目看上去還好,是“寫一封信向你的朋友介紹你所在的城市”。餘樂樂想了很久也沒想出“港口”這個詞怎麼拼,結果到最後文章就變成了小學二年級學生“看圖說話”的水平——我居住的城市是一座美麗的城市,有長長的海岸線。海邊有漂亮的房子,那些房子的房頂都是紅色的。每天早晨太陽昇起來的時候,能看見天空從紅色變成藍色,大海也從紅色變成藍色。女孩子們喜歡在沙灘上放風箏,男孩子們喜歡在沙灘上踢足球。歡迎你來我們的城市,我想你一定會愛上這裡的……
據說這次考試很多同學都沒有答完卷子,餘樂樂聽說後就一直很沉默。因為餘樂樂不僅答完了卷子,而且剩餘了很多時間。
關於這個問題,餘樂樂心知肚明——自己的英語水平依然很爛,所以很多題目都不會答。餘樂樂最頭疼的單項選擇題因為涉及語法的成分太多,所以幾乎都是靠抓鬮完成的。抓鬮的形式比較特別,就是排除掉自己認為最不可能的一兩個選項之後,再把手指點在剩餘幾個選項上,心裡默唸“小貓小狗小刺蝟,請你猜猜我是誰”,默唸兩遍或者三遍,數到哪個就選哪個。
又情不自禁地想起很多年前流行過的順口溜:我是中國人,何必學外語,不學ABC,照樣是革命接班人。
又想起那年許宸的玩笑話:“餘樂樂,其實你英語學不好也挺正常的,你想啊,你對漢語有這樣瘋狂的熱愛,所以你這種人真不適合在國外生活。那麼你英語學不好也就無所謂了,反正你又不會出國。”
當時餘樂樂還很無奈地笑,說:“許宸你說話真是不怎麼好聽啊。”
可是現在,她突然那麼後悔:如果再給自己一次機會,自己一定會學好外語!
因為,假使是那樣,她是不是就可以隨他去天涯海角?
假使,一切都還來得及。
十年花開 7(1)
考完四級的那個週日晚上,餘樂樂陪於叔叔參加一場商務晚宴。
晚宴是在明珠假日酒店舉行,是臨海的五星級酒店,有高聳入雲的海拔,頂端是旋轉餐廳,白天可以看見碧波萬頃,夜晚則俯瞰著城市的燈火輝煌。
晚宴在悠揚的小提琴聲中開始,主人致詞,來賓舉杯,然後就是三三兩兩零零落落的聊天。自助餐檯上擺著昂貴而精緻的菜餚,美好得讓人覺得似乎更像工藝品而不是食物。餘樂樂覺得有點恍惚,好像這不是自己所熟悉的世界,然而卻又繁華得讓人無力拒絕。
餘樂樂穿一件長裙跟在於叔叔身後,聽他和別人打招呼:“林總你好,好久不見了,最近忙什麼呢?”
聽見別人問跟在自己身後的小女孩是誰,他就微笑著把餘樂樂拉到自己面前:“我女兒,餘樂樂。”
“餘”和“於”的讀音沒有區別,所以幾乎所有人都笑眯眯地看著餘樂樂:“哦你女兒這麼大了啊,真漂亮。”
或許是客氣話,可還是極大地滿足了餘樂樂的虛榮心。她端一杯櫻桃飲料,粉紅色澤的液體盪漾著,透過杯子看過去,整個世界便都成了粉紅色。
微笑,淺淺彎腰,鞠躬,說“叔叔好”、“阿姨好”、“爺爺好”……白紗裙子熨帖地散開,裙襬柔軟地伏在小腿邊,走路的時候盪漾開好看的波紋。餘樂樂能看出那些目光裡多多少少還是有一點讚賞的,這種隱約的讚賞可以令任何女孩子感到驕傲。
舞臺上的提琴手是穿黑色長裙的三個女孩子,曲子是維瓦爾第的《四季》,旋律婉轉悠揚。於叔叔忙著與人寒暄,餘樂樂就獨自靜靜地站在靠近窗邊的地方看夜景。看腳下那個流光溢彩的城市,還有所有的交通工具都濃縮成小小的點,看上去好像慢騰騰的甲殼蟲。這時候響起“冬·廣板”的旋律,流暢的音符一路滑出一道蜿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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