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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僕滿意地點頭。
“呃,總統先生,”威克利開口了,“我想,世界主人計劃如果只作為一套思想,存在於美國領導人的腦海裡,用於激勵美國人民自信心和自豪感,那麼它無可厚非。但是,如果要把它公佈於眾,要把它付諸實施,甚至,要根據它來統治整個世界……”威克利聳肩。
“我就是要根據它來統治世界!”希僕嚴厲地盯著威克利,“怎麼了,國務卿先生?”
“不,那樣既不現實,也不可能。總統先生沒當過兵,但我當過。”威克利現身說法,“我從一名海軍陸戰隊士兵,一級級晉升到將軍,我熟悉美國士兵和軍官,在我眼裡,他們並非只是一群服從命令的機器人。他們有血有肉,他們有親人愛人,更重要的是,他們有思想。雖然他們必須服從上級的命令,但這並不等於他們沒有眼光,沒有主見,沒有對戰爭的判斷。如果他們覺得自己參與的是一場對美國和世界有利的戰爭,他們會義無反顧地投入進去。如果他們覺得自己被欺騙了,被利用了,他們會非常沮喪,他們會逃跑,自殺,甚至向同伴和上級開火。如果讓他們為了帝國而戰,為了總統先生統治世界而戰,很難想象,他們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
“威克利先生,我也當過兵!”奧卡西強硬地說道:“軍隊中總有一些膽小鬼和逃兵,但這只是極少數,而且軍隊有嚴厲的法律管束和處理他們!我所見到的大多數軍人都絕對忠於國家和總統,絕對服從總統的命令!為帝國而戰,為統治世界而戰,正是他們的天職!”
威克利搖搖頭,繼續說道,“軍隊是一個問題,還有一個問題是佔領國人民。我在伊拉克、敘利亞和利比亞服過役,瞭解那裡的人民。我們在他們國家設定軍事基地,開著坦克裝甲車在大街上巡邏,似乎已經征服了他們,他們似乎也接受了我們的統治。但這只是表面現象。我從他們的眼睛裡,能夠讀出他們心中的憤怒,這種憤怒象火山一樣,隨時都有可能爆發。出了軍營,我們從不敢脫掉鋼盔和防彈衣,因為任何一個佔領國人民,不管是男人、女人、老人還是小孩,只要有機會,他就會襲擊我們。他們的武器,可能是火箭炮和迫擊炮,也可能是石塊和口水。我們雙手緊握著機關槍和鐳射槍,偎依在坦克和裝甲車旁邊,驚恐地注視著從身邊經過的每一個手無寸鐵的平民百姓,彷彿每一個人都是一顆炸彈,要把你炸上西天。即使那些我們親手扶持、武裝起來的警察部隊,我們也不敢掉以輕心,因為他們在拿到武器以後經常會向我們開火。征服國家容易,征服民心難。同樣的道理,總統先生要想征服世界也容易,但征服世界人民的心難。”
“沒有什麼難的!”奧卡西再次替希僕回答:“我曾經駕駛戰鬥機在佔領國上空巡邏,哪裡出現了反叛,一顆重磅炸彈投下去,反叛勢力立刻煙消雲散!”
威克利繼續進諫:“對於我們的盟國,將他們視為聽話的僕人,也是不合適的。且不說盟國的人民在不停地發出抗議,他們的領導人恐怕也難以接受。”
“盟國的領導人完全接受,”希僕親自反駁,“威廉國王和白勞爾稱我為新帝王,犬養首相稱我為新天皇。”
會議室裡發出一陣輕鬆愉快的笑聲。
丹妮絲以國際關係學女教授的身份說道:“從歷史角度來看,帝國是統治世界的最好模式,這一點已經得到了學術界的公認。羅馬在成立之初是民主制的共和國,統一亞非歐以後,效率低下的、軟弱無力的民主制已經不能適應管理世界的要求,於是被屋大維改造為高度集權的帝制。蒙古帝國、大英帝國、法蘭西帝國、德意志帝國、日本帝國、蘇聯帝國,這些稱霸世界的國家,無一不是帝國模式。作為一個正在統一世界的國家,美利堅合眾國也應順應潮流改為帝國,美國總統的名號也應順應民意改為皇帝。”
“不能改。”希僕想到了遇刺身亡的愷撒:“我們的國家以民主為榮,我不能拋棄民主的旗幟。”
“即使不改稱皇帝,那也不能再沿用總統的舊名。”西蒙進言:“在這個世界上,總統遍地開花,菲律賓領導人叫總統,委內瑞拉領導人叫總統,連那個根本不存在的臺灣獨立國的領導人也叫總統。總統先生統一世界以後,如果還稱總統,怎能與阿癟先生相區別,怎能與世界領袖的身份相匹配?”
這番話說到了希僕的心坎上:“應該與阿癟有所區別。可是,該叫什麼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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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