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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利說,“這些全副武裝的人好象是接到任務,要牢牢看住我們,瞧他們的那副神情,就如同是下了決心不讓兩個人逃走的看守。”
“逃走,為什麼?怎麼逃走?”德·阿朗松問,他假裝驚訝,假裝天真,裝得非常象。
“您騎著的是一匹挺不錯的西班牙馬,弗朗索瓦,”亨利說,他繼續順著他的思路想下去,但是又裝著改變了談話的方向;“我完全相信,它一小時可以跑七法裡,從這兒到南面是二十法裡。天氣很好;這真叫人恨不得放馬馳騁。您瞧那條漂亮的橫路。難道它對您沒有誘惑力嗎,弗朗索瓦?至於我,我已經恨不得立刻用馬刺刺我的馬了。”
弗朗索瓦什麼也沒有回答。只不過他的臉一陣紅一陣白。接著他支起耳朵好象是在聽圍獵的聲音。
“波蘭來的訊息起了作用,”亨利心裡想,“我親愛的內弟有他的計劃。我還是逃走的好,但是我不一個人選。”
他剛把這件事考慮完,有幾個兩三月前回到宮廷上來的新改宗天主教的人,騎著馬小跑著來到,他們帶著最親切的笑容向兩位王爺行禮。
德·阿朗松公爵在亨利的建議的慫恿下,他只要說一句話,只要打一個手勢就行了;三四十個騎士這時候聚集在他們周圍,好象是為了對抗德·吉茲先生的隊伍,顯然這對逃跑根有利;但是他掉過頭去,把號角舉到嘴邊,吹響了集合號。
然而那些新來的人,大概是以為有德·吉茲的人在場,而且離得太近,德·阿朗松公爵才猶豫不決,因此他們逐漸地插到德·吉茲的人和兩位王爺中間,而且從戰略上的需要出發,靈活地排列成梯形,充分顯示了他們熟悉軍事部署。這樣一來,要想接近德·阿朗松公爵和納瓦拉國王,就非得從他們身上跨過去不可,而在郎舅兩人的面前敞開著一條一眼望不到盡頭的大路,暢通無阻。
突然在森林中間,離著納瓦拉國王十步以外出現了兩位王爺還沒有見過的另一個紳士。亨利正想猜出是誰,這個紳士略微抬了抬帽子,亨利這才認出是德·蒂雷納子爵,新教教派的領袖之一,別人都以為他在普瓦圖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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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普瓦圖:法國西部古省,包括現今的維也納省和旺代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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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爵甚至大膽地做了一個手勢,意思很明顯:
“您來嗎?”
但是亨利仔細地觀察了德·阿朗松公爵的那張毫無表情的臉和呆滯的目光,把頭在肩膀上轉動了兩三次,好象緊身短襖的領子裡有什麼東西使他感到不舒服似的。
這是一個表示否定的回答。子爵明白了,用馬刺狠狠地刺馬,消失在矮樹叢裡。
在這同時,傳來了獵狗群的吠聲,而且越來越近,接著在他們所在的那條小路的盡頭,他們先看見野豬,緊接著看見獵狗,再接下來看見了象地獄裡的獵人的查理九世,光著頭,號角舉在嘴上,使出把肺都會吹炸的力氣吹著,三四個驅趕獵狗的人跟著他。塔瓦納已經不見了。
“國王!”德·阿朗松公爵大聲叫起來。
亨利有他的好朋友們在場,放下心來,他向他們做了個手勢,要他們不要離遠,然後他朝那些夫人走過去。
“嗯?”瑪格麗特迎著他走了幾步,說。
“嗯!夫人,”亨利說,“我們在獵野豬。”
“就這些?”
“是的,從昨天早上起風向轉了;不過我相信我早已經向您預測過會如此。”
“這種風向變化對打獵不利,是不是,先生?”瑪格麗特問。
“是的,”亨利說,“它有時候會打亂一馴既定的安排,計劃又得重訂了。”
在這時候傳來了獵狗群的吠聲,而且迅速地接近。只見鬧哄哄的,騰起一片煙霧,獵人們都嚴陣以待。每個人都抬起頭,支著耳朵。
野措幾乎立刻出現了,它沒有鑽進樹林,反而沿著大路筆直地向交叉路口奔來,在交叉路口上有貴夫人,有向她們獻殷勤的紳士,還有找不到獵隊的豬人。
在野豬後面,緊緊跟著三四條最健壯的狗;在獵狗後面,離著只有二十步,是查理國王沒有戴無邊小帽,沒有披風,衣服全被荊棘撕破了,臉上手上都是血。
只剩下一兩個驅趕獵狗的人留在他身邊。
國王只有在催促獵狗的時候才放下號角,只有在重新拿起號角的時候才停止催促獵狗。整個世界都在他眼睛裡消失了。如果他的馬倒下去了,他一定會象理查三世①那樣大聲叫喊:“用我的王冠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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