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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了花,周身洋溢著幸福的感覺,忍不住問了一句:“你不就是我的爸爸嗎?”
“對呀,”梭特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我就是你爸爸,來,拿著……”接著又掏出一美元遞給我說:“兒子,去把錢存到你的銀行戶頭上吧。”
我樂得合不攏嘴,雖然我沒有銀行戶頭,但是突然多出的一美元,加上奧菲麗婭的爸爸同意做我的爸爸,讓我興奮不已,我正要轉身,卻聽到繼父弗萊迪獅子般的怒吼從天而降:“好啊,我不是你這兔崽子的爹,給我滾得遠遠的!”
也就在那一刻,我瞟了身後的梭特一眼,看到他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弗萊迪,也許梭特心裡想的和我不謀而合,就是弗萊迪說這些毫無道理,首先,我是在和梭特說話,其次,他的話實在過於傷人、過於蠻橫無理。弗萊迪其實已無數次地重複過他的這些觀點,此外還毫不留情地刻薄挖苦我的大耳朵。
即便我就站在一旁,人們問起我是誰的時候,他也會咆哮道:“鬼才知道這個大耳朵狗孃養的東西是誰的。”
然後他彷彿毫不在意似的,轉過身來咧著嘴看著我,彷彿把我踩在他的腳下,碾碎我的自尊心,就能給他帶來極大快感。受到這種侮辱,我即便是黑面板,此時也感覺臉已經窘得紅到耳根。
還有一次,我在洗手間,聽到外面有人找我,接著傳來弗萊迪的咆哮:“我怎麼知道這個大耳朵狗孃養的東西在哪兒。”他在人前這麼說我已經讓我忍無可忍,特別是看到我極力掩飾這話給我七歲的幼小心靈所帶來的極度痛楚,他相當滿足,但聽到他在不知道我在附近的情況下,還這麼說,我幾乎痛不欲生。我站在浴室的鏡子前仔細端詳自己的耳朵,想看看到底我的耳朵有多大,結果發現確實不小,這使得他的話顯得愈發刺耳,即便是我長大後,這種感覺還讓我心有餘悸。
除了弗萊迪的惡言惡語不說,學校和鄰居的孩子們也戲稱我為小飛象“鄧波”,就是迪士尼卡通片裡的那隻小飛象。所有這些彷彿懸在我頭上的利劍,時刻準備把我的自尊自信劈個粉碎,加上沒有個名正言順的父親,對我而言這更是雪上加霜的事情。別人都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姐姐奧菲麗婭知道梭特是她的父親,弗萊迪是沙崙和金牡的父親。再說,我那些朋友個個都有自己的父親。那天下午,當梭特給我一塊錢的時候,在我敏感的幼小心靈深處,已經清楚地意識到,我從繼父那裡是得不到絲毫溫暖和善意的。現在的問題是,我該怎麼辦。
我已經制定了長遠的打算,我暗下決心,等我長大後,有了自己的兒子,一定要讓他明明白白地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而且我永遠不會棄他而去,丟下他不管。但我一時間還想不出什麼好的短期計劃,怎麼才能把 “沒爹的孩子”、“大耳朵狗孃養的東西” 身上這種無形的標籤拽下來,它不僅壓得我喘不過氣來,也在無情地撕扯著我的自尊,讓我墜入一種深刻的恐懼和無盡的黑暗之中,無法自拔。
這種恐懼來自繼父弗萊迪在家的所作所為,來自他可能會愈發的變本加厲。我害怕自己一回家發現媽媽已經性命不保,擔心姐姐妹妹以及自己都隨時可能一命嗚呼。擔心繼父弗萊迪再喝得爛醉,回家把睡夢中的我們打醒,用槍口對著我們,“狗孃養的,都給我滾出去!”他不止一次聲稱要把我們全都幹掉,現在媽媽每天都是穿著鞋睡在客廳的長椅上,就是為了一旦有意外,可以最快速度抱上孩子,拽上我們去逃命。我還怕下次他再對身邊的媽媽動粗,要是媽媽躲閃不及怎麼辦,而我在一旁束手無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要是他對姐姐奧菲麗婭大打出手,那我也根本沒有任何辦法,或者乾脆就是對我拳腳相加,而我也只能就這麼忍著,我到底該怎麼辦,警察來了幫不上忙又會怎樣,因為以前他們來了也根本無濟於事,或最多是把繼父帶走,等他酒醒了再放回來,僅此而已。
我該做什麼?究竟該怎麼做?這個問題壓得我喘不過氣來,就連在學校也會時不時受到這個問題的困擾,我為此寢食難安,坐臥不寧,甚至讓我想起那些在福利院做過的噩夢,那是因為大家都以為街上住的那個老太太是個巫婆,小時候最恐怖的時候也就莫過於此。有些夢實在可怕,嚇得我醒都醒不過來,在夢裡我覺得若能碰倒床頭燈之類的東西,屋裡的人聽到後會來救我,離開夢中的是非之地。
“哥哥”,我在半夢半醒間,又聽到小妹沙崙的聲音。
我睜開眼睛,坐起身來,回想了一下都發生了些什麼事。睡前,除了萬聖節的“不給糖就搗蛋”遊戲,家裡什麼事都沒發生,之後,姐姐奧菲麗婭去參加了派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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