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 後會有期(第1/2 頁)
冷敷過後,楊琪的臉色果然好了許多。
安隱將南爺勸回去休息,又與卓先生約好了次日再回,之後叫醒了楊琪,給她餵了點稀粥。
日落前,小二上來敲門,催了一次房費。
安隱下落補交銀子時,不忘打聽卓先生的身份。
城裡那麼多大夫對楊琪的病情都束手無策,卓先生一個跑江湖的竟輕易化解,實在不能不讓人留心。
“小兄弟,外頭彈琴的那一位是何來歷?”安隱問那小二。
小二加他攥著銀子不交,而且廳裡頭還有那麼些客人要招呼,著實被問的不耐煩。
他還覺得奇怪,今日清晨他明明瞧見這位客官親自將那彈琴的請上樓去的。
“你今天不是還和他在一塊兒麼,你都不知道他什麼來歷,我如何知道?”
這小二年紀小,有眼無珠,又態度無禮。
能一日之間就將中京上下攪得滿城風雨,那是一般人物麼?掌櫃的可是知道,安隱他們遍尋了名醫,還在各個藥鋪收了不少上好的藥材。
昨日掌櫃的還見著有人朝他房裡送去了一株嬰兒手臂一樣粗壯的老參,他還特地給安隱借了廚房煎藥呢!那有些可都是他活了一輩子都沒吃過的藥。
掌櫃將小二打發了去,親自接待安隱,“客官,那姓卓的在我店門口彈一個月琴了,要不是看他確實有些技藝,我早就叫人將他遣走了!”
“他姓卓,那他叫什麼?”
掌櫃一愣,茫然搖頭說:“不知道。”
對一個江湖賣藝的,他還真沒在意那麼多。
安隱沒再多問,交了房費後,就上樓去了。
夜裡,南爺來瞧過一遭,看楊琪確實好轉,又安心的回去了。
第二天,卓先生如約而至。
聽他撫琴確實享受,楊琪的意識逐漸清楚,不再感覺身體如灌了鉛一樣沉重。
昨日,她的五臟六腑要熔化似的,真真是難受得要命,全身又無半點力氣,說話睜眼都不由主。
“快將藥喝了。”南爺不知用什麼藥材煎了一碗極濃的黑湯。
不提看那詭異的顏色,就憑那讓人難以忍受的氣味,楊琪就知道這碗藥極苦極苦。
她皺著小臉兒,表示抗議,“卓先生只要一彈琴,比什麼藥都管用!”
這丫頭可是恢復精神了,大病了一場之後,反倒變得比以往更任性了。
她那番童言,倒是對卓先生受用至極。
卓先生朗笑道:“若我的琴聲比任何藥都管用,可就沒有生老病死、人間疾苦咯。”
見安隱端藥靠近,楊琪是手也抗議腳也抗議。
安隱穩住了手,騰出另一手來撓她的頸子又撓她的叫板,與她呼哧呼哧熱鬧了一通。
這時南爺推門進來。
一見是他,楊琪跟兔子鑽洞一樣爬進被窩裡,悶悶不快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乾爹,我不想見到他,你讓他走,我就把藥喝了!”
南爺又悵然退了出去。
隔著厚厚的棉被,安隱拍了她兩下,“你這丫頭,再這般大呼小叫,瞧我不撕爛你的嘴!”訓斥完後,他又輕拍了一下棉被,催促道:“快出來將藥喝了。”
“他的心是石頭做的!”柳娥的事,楊琪還沒有原來南爺。
南爺對柳娥是絕情,可那是柳娥罪有應得。
安隱也無法給她解釋那麼多,礙於卓先生在場,便只嗔怪了她句:“他的心是石頭做的,那你的心是什麼做的?”
楊琪從被窩裡冒出腦瓜,嘻嘻一笑,露著豁牙說:“我的心是豆腐做的。”
只要她展顏歡笑,安隱便什麼火氣也沒了。“快喝藥。”
楊琪湊到碗跟前,閉著眼抿了一小口,吐著被藥汁染黑的舌頭抱怨,“太苦了!”
“再苦,也不過是一碗藥。”卓先生幽幽道。
楊琪盯著安隱手中的藥湯,心思瞬間千迴百轉。想她人生八苦——生、老、病、死、愛別離、怨長久、求不得、放不下,幾乎都經歷過,哪一樣不比這藥湯苦得多?
她突然間豁然開朗,大徹大悟了一樣,頷首說道:“卓先生說的對。”
她捧起藥碗,一鼓作氣將裡頭的藥湯一飲而盡。
到了第三日,楊琪已經能夠下床走動了,但病未痊癒。
不過這一日,卓先生的琴來了,他人卻沒來。
卓先生託鴻翔客棧的掌櫃,給安隱留了一張字條,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