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 羞恥之心(第1/2 頁)
楊琪歌動聽,聲婉轉,所唱詞曲也別有一番風味,雖為兒女情長,卻不失磅礴之氣。
她借花獻佛,僅憑一首《在那遙遠的地方》,收買了不少人心。
就連一向看她不順眼的耶律勝,也對她讚不絕口。
安隱更是對她憐愛有加,即便她熟睡,也在身旁為她搖扇散熱,驅逐蚊蟲。
三更已過,南爺賬內依舊燈火通明。遙望四下,僅他一方亮如白晝。
明珠之下,人影爍動。
南爺步出氈帳,掃視一眼,見商隊中不少人是席地而眠,他心中忽生愧疚,同時感慨這一路奔波之苦。
然而細作一事就像是一根刺,紮在他心上並隱隱作痛。不敢想像細作就在商隊之中,甚至有可能是他身邊親近之人。
難不成他真有眼無珠,識人不明?
細作一日不除,南爺於心難安,即便入夢也會驚醒。
鑑於南爺之前的吩咐,為避免打草驚蛇,安隱並未大張旗鼓的徹查細作之事。當下他跟南爺一樣,對細作的身份一籌莫展。
趁夜深人靜,南爺將安隱招致帳內,詳談此事。
南爺負手而立,夜明珠的光亮下,他的面孔陰晴不定。他的目光聚在瓶中的花束上。
不再是根生土長,那些叫不出名字的野花明顯有了殘敗頹靡之容。這些花看似柔弱不經風雨,卻能在荒無人煙之地生根發芽、盡態極妍,足見它們頑烈之本色。
待安隱步入氈帳,在他身後躬身站定,才聽南爺開口:
“究竟是何人在我商隊中濫竽充數?”
南爺給了安隱一天的時間暗中調查,以為他對細作的身份已有眉目。
別說安隱沒有通天的本領,即便他真是大羅神仙,也難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抓住那人的把柄。
“屬下無能,並未查出細作是何人。”安隱想過,若逐一進行排查,勢必會驚動細作。在對方有所防備之下,他更難揪出此人真身。不過他也並非無從著手,至少他心裡已有了大概範圍。“爺,容我細說。”
“講。”南爺恩准。
安隱詳加分析,“如今商隊之中三十餘人,其中一半是我們自大遼帶出來的隨侍,另外一半是此次南下經商而半路招買的人馬。”他特意在此處做了停頓,隨後又繼續說,“我們南下時一帆風順,卻在回京的途中屢次三番受阻……”
“你的意思是……”南爺是聰明人,一點即通。現下他已明白細作藏身的人群中。
數月前,他南下東京,隨行之人皆是他命安隱精心挑選且精通漢話的親信。
今年南方茶葉豐收,他便多購了一些,又招買了一批人馬。
返回上京,正如安隱所說,途中他們屢次三番遭人不利與暗算。
如此看來,問題就出在他招買的那些人之中。
“安隱,勞煩你重新整頓商隊。明日啟程,改道而行。”以防萬一,南爺做了雙重保障。
他大可以心狠手辣,錯殺一百,也不放過那細作。然而前途多舛,風雲難測,他們本就勢單力薄,再容不得兵力有半點流失。
安隱奉命行事,待天一亮便重整了商隊。他使“移花接木”之計,分散了招買的人馬,並在他們每個人周圍都安插有親信。
這一回,即便細作再有動作,也難逃他們的法眼。
安隱正忙著佈置,轉眼看見楊琪爬出馬車,還一副睡眼惺忪模樣。
並非楊琪想起早,許是她昨晚吃多了,這會兒肚子漲得難受。她急需去五穀輪迴之所,做新陳代謝。
她遲遲不去解決,因為有個問題始終在她腦中盤桓不去——
在這個時代,代替衛生紙的究竟是何方神物?
安隱見她面色不大好,便上前詢問,以示關心,“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楊琪面呈醬色,感覺自己有口難言。
她扭扭捏捏間,腹部是越發的沉甸。
繼續拖下去,難受的是她自己,不如厚著臉皮硬著頭皮豁出去。
“我要出恭,有紙嗎?”楊琪臉頰飛紅,如微醺的仙子,嬌羞動人,媚若桃花。
這丫頭有羞恥之心麼……
安隱只道她是憋壞了,便匆匆塞給她兩張草紙,催她道:“快去吧。”
看著手裡的草紙,楊琪的臉都綠了。
這時候的草紙多以稻草為原料,做工與質地都很粗糙。這草紙的質量雖未到達楊琪心中理想的水平,總比石頭、枯葉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