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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絡到一處。隨著這個決定,她在兩個星期裡拿了八個青年。在這幾個人中,只有一個確有間諜的嫌疑,其餘的都是老實規矩的旅客。她不管什麼間諜,還是旅客,她只求立功。她知道,日本人並不因為她錯拿了人而見怪她,因為他們喜歡多有些青年來嘗試他們的毒刑與殘暴。
她的眼還是那麼美,可是增加了一點光兒,一種浮動的,厲害的,光兒。帶著這點光兒去看人,她好象看見誰都要馬上愛上他;同時,又好似並沒十分看清楚他,即使他馬上掉了腦袋,她也毫不關心。這點光兒象是一片蛛網,要捉住一切蜂蝶,而後把它們殺掉!
她的笑已失去從前的天真,而變成忽發忽止的一點“作派”。她忽然的笑了,從唇上,臉上,以及身上,發出一股春風,使人心蕩漾;忽然的,她停止了笑,全身象電流忽然停頓,使人們失去燈光,而看到黑暗與恐怖。
她的身體雖然還是那麼小,而失去了以前的玲瓏。她還時時刻刻的意識到自己的美麗,即使在扮作鄉下丫頭的時候,也還一會兒看看自己的腳,一會兒用手掌輕輕拍一拍頭髮。可是,有時候她似乎忘了自己的嬌美,而把腿伸出去老遠,或忘了系一兩個鈕釦,好象要把肉體施捨給全世界似的。
在捉過八個人以後,她已獲得日本人的歡心。她覺得自己的確有本領,有膽氣,真不愧為大赤包的女兒!過了幾天,她那個受訓的地方開慶祝成立三週年紀念會。招弟得到個好機會。在遊藝會上,她扮唱了前次未能唱成,而且惹起禍來的《紅鸞禧》。她的嗓子並不比以前好,可是作派十分的老到。她已不怯場,而且深知道必須捉到這個機會,出一出風頭。她把那浮動的眼光由心裡加勁的提出來,掃射著臺下的日本人。她把已不甚玲瓏的肢體調動得極肉感,醜惡。她沒按照著規矩去作戲,而是儘量施展肉感。臺下的日本人都發了狂。
這一場戲,使她壓倒了一切的女同事。她希望不久便可以得到好的遣派,能穿上好衣服與高跟鞋。她希望一○九號不久便變成日本人心中的一個有強烈色彩的數字。
可是她的住處被瑞豐設盡了方法打聽到。瑞豐和曉荷象一對探險家似的,興高采烈的來到東城根。門兒關得嚴嚴的,他們倆不敢去叫門,而恭恭敬敬的立候招弟出來。守門的在門內,早已由門縫看清楚他們。他們等了有二十多分鐘,沒有一個人出來。曉荷決定去叫門。他以為自己既是招弟的父親,他必能受一番招待,不管招弟現在在這裡與否。他還沒把手放在門上,門開了一點。守門的,一箇中國青年,低聲的問:“幹什麼?”
“找小女招弟!”曉荷裝出極文雅的樣子說。
“趕緊走!別惹麻煩!”守門的青年說。“我看你歲數不小了,不便去報告;你知道,在這裡東張西望都有罪過!”“行個方便,給我通報一聲;冠招弟,她是我的女兒,我來看看她!”
守門的青年急了。“我是好意,告訴你趕緊走開?你要不信,我就進去報告,起碼他們圈禁你半年!誰告訴你的,她在這裡!”
曉荷趕緊指了指瑞豐:“他!”
“走!走!”青年急切的說。
曉荷和瑞豐不肯走,他們既找對了地方,怎能不見到招弟就輕易的走開呢!?
正在這個時候由裡面出來一個日本人。曉荷急忙調動兩腳,要給日本人行九十度的鞠躬禮,守門的青年已經把手槍掏出來:“別動!”
瑞豐要跑,青年又喊了聲:“別動!”
日本人一點頭,青年用槍比著他們倆,教他們進去。曉荷在邁步之前,到底給日本人鞠了一個深躬。瑞豐的小幹臉上已嚇得沒了血色。
到了裡邊,日本人問了守門的青年幾句話,一轉眼珠,馬上看到一個極大的陰謀。他是征服者,征服者的神經不安使他見神見鬼。他首先追究,他們怎麼知道招弟在這裡。曉荷把這個完全推到瑞豐的身上。瑞豐很想掩護告訴他招弟的地址的那位特務,可是兩個嘴巴打在他的幹臉上,他吐了實話。日本人聽到瑞豐的話,馬上推想到:“中國的特務已經不十分可靠,應當馬上大檢舉,否則日本特務機關將要崩潰!”
瑞豐怕再捱打,不等問便連忙把他平日所認識的特務都說了出來。日本人的心中看見了:裡應外合,中國的地下工作者與在日本特務機關作事的中國人,將要有個極大的暴動!
他追問瑞豐為什麼交結特務?瑞豐回答:“我願意當特務!”這是個很好的回答,可是並沒有能減少日本人的疑心。
為報復曉荷把狗屎堆在他的身上,教他捱了嘴巴,他告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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