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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干你的事,你少多嘴!”卓晉生霎時變臉,陰沉沉地,兇下臉來。“你只管做你該做的,其它的事最好少管!”
看來那個卓瑤是個禁忌,也是癥結。沙昔非識相地聳聳肩,不管就不管!她的原則是,幫助人一定要有回報酬勞;沒的惹得一身晦氣,她何苦來哉!
“你放心,不干我的事,我自然不會管;就是幹我的事,沒錢賺的差事,我也不會幹。”她擺擺手,流氣極了。然後,指指他橫撐著的手臂說:“現在,你能不能讓一讓,放我一條生路?我被你逼得快不能呼吸。”
她非得用這種流氣的態度說話不可嗎?卓晉生眉頭一蹙,俯湊到她身旁,近到吻得到她的鼻息。
“你最好隨時注意你的態度和言行,別忘了,我們現在可都站在舞臺上。別忘了你的演技!”特意壓低的嗓聲,在靜暗中,聽來竟變調如訴。沉黏地,一種曖昧如挑的吐息。
兩個人同時錯愕一怔。
沙昔非睜大了一直不情願的明亮眼眸,有些冷不防的混亂,那眼神,是沒有真正染過感情雜質的純,透著明亮初生的骨瓷藍,充滿著磁力地吸引著,暗暗的,顛倒幾些神魂。
卓晉生煤礦一般的眼,烏亮得一團黑,映著昏昏的兩燭光,忽忽在燃燒。
他想也沒想,受著情境的牽引,順勢靠向沙昔非,雙手撐在牆上,圍去她兩旁的去路,低頭尋她的唇。沙昔非將臉一偏,避開他的探近;熱燙的唇,吻觸著她臉龐,延燒到她耳際。
那熱引得她耳際一陣燒。那火像是會跑,在她肌膚上隨處竄跳,勾起她一絲小小的敏感;心頭微徵地泛起一陣陣的麻酥感,還似疙瘩痙攣,她管不住,輕輕那麼一顫。
顫動使得那竄火,燒燃得更加情不自禁,由著她的耳畔、脖頸,一路烙印到胛骨。它在吸吮著她的抖顫和敏感,企圖挑起她的不受控制。
“你們兩個在做甚麼?”猛然一聲的叫喝,氣急敗壞。
卓老太站在一旁,滿臉晦色地望著他們,大有指責他們傷風敗俗的氣惱和荒唐。
卓晉生回過頭,神情還在意亂情迷中,惹得卓老太又皺起雙眉。惱怒他的荒唐敗德。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甚麼?晉生?”卓老太鐵青著臉。“也不看看這是甚麼地方,那麼隨便——簡直是墮落!”她把矛頭指向沙昔非。“還有你,阿非,女孩子家清白最要緊,怎麼可以那麼隨便放蕩!”
沙昔非無辜地捱了一頓罵,百口莫辯。
那熱燙麻酥的感覺還在,兀自緊揪著她的神經。她企圖推開卓晉生,他牢牢地將她圈封住;他不放,她逃不了。
周圍的氣流,吞納著兩人濁混的鼻息,環繞在左右,密密地將他們回包。空氣黏答答,熱帶叢林氣候特有的潮溼與悶熱,網膜一樣地包圍著,挪躁熱混濁的氣息,流斥在他們之間,久久不能揮發。
沙昔非但覺要被那濁熱的氣息捆得窒息。
“你們兩個——還不快放手!”卓老太沒讓他們有太多思考的空間,氣急敗壞地又催促著。
卓晉生側身站開,卻不讓沙昔非逃走,反手摟住她的腰。煤礦黑的雙眼裡,猶有未甘地在燃燒,釋放出一縷縷灰化盡窒息的煙梟,他無事地面對他祖母,木靜的表情,應該地無所謂,一點也不慚;語調平板緩緩,那麼一點漫不在乎。說道:“奶奶,我跟阿非都已經成年,而且也已經訂婚,我們的關係不同,就只差一道手續而已,就算我們有些甚麼親密的舉動,也沒甚麼不可以。”
沙昔非極快地瞥他一眼,滋味極是複雜。
剛剛他對她那舉動,也只是在“演戲”?有一剎。她還以為……她暗暗搖頭,真不知該稱讚他反應靈敏,還是“臺風穩健”?當面被他祖母撞著,他非但一點都不難堪臉紅,反而還振振有辭。倒是她這個職業愛情戲子,反而傻了眼,胸無成竹,倒楣地捱了一頓臭罵。
“我不管你們倆關係怎麼不同了,反正在這個家,我就是不許你們如此胡來。”卓老太固執成理;她不許的,就是不許。“也不想想這是甚麼地方,那樣子亂來,還有規矩沒有?簡直傷風敗俗!”
“奶奶,我跟阿非就快結婚了,早跟夫妻沒兩樣,你不許我們太親密,實在有點沒道理。再說,剛剛我也只是親吻她而已,哪扯得上甚麼傷風敗俗。”卓晉生侃侃而談的態度,真似幾分據理力爭的堅持。
他似乎打定主意,要讓他奶奶“正視”他和沙昔非的“關係”,“接受”他另有愛人的事實,而放棄她為他安排另一樁婚事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