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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的靈魂是危險的,她說。湯米低下了頭,咕噥道:好吧,我當教父,但是要是他長大後像他父親那樣愛惹麻煩,舉止古里古怪的話,我可不負責任,那樣他可以到地下酒吧去找約翰。邁克艾蘭。牧師說:你說得對,湯姆,你是一個正派人,好人從不跨進地下酒吧半步。馬拉奇剛從那裡出來,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想同牧師理論,再好好褻瀆一下神靈:拿下你那副領子,我們來看看誰是個正派人。胸部發達的姐妹倆和她們的丈夫趕緊把他攔回來。剛做媽媽的安琪拉一時著急,竟忘了自己正抱著孩子,把他丟進了洗禮盆,來了個新教式的全身浸禮。輔祭協助牧師把嬰兒從洗禮盆裡撈出來,交給安琪拉。安琪拉嗚咽著抱住孩子,水弄得她滿胸脯都是。牧師哈哈大笑,說他從沒見過這樣的景象,這孩子現在是個標準的小浸信會教徒了,不再需要牧師了。這話又一次激怒了馬拉奇,他想向牧師撲過去,因為這牧師竟敢把他的孩子和新教徒視為一類。牧師說:安靜,這位,你是在上帝的屋子裡。馬拉奇說:什麼上帝的屋子,狗屁!結果,他被扔到法庭街上,因為你是不能在上帝的屋子裡說粗話的。
受洗後,菲洛米娜說她家就在街角,家裡有茶和火腿,還有蛋糕。馬拉奇問:茶?她說,是的,茶,你是想要威士忌吧?他說茶就很不錯,但他得先去找約翰。邁克艾蘭那傢伙算賬,那傢伙很失禮,沒有履行他的教父職責。安琪拉說:你不過是想找個藉口跑到地下酒吧去。他說:上帝作證,我現在根本就沒想到酒。安琪拉開始掉眼淚:在你兒子的受洗日,你還非要去喝酒不可。德莉婭當面說他是個討厭胚,可你又能指望北愛爾蘭人怎麼樣呢?
馬拉奇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不停地倒騰著雙腳,把帽子拉低遮住眼睛,兩手往褲袋裡一插,嘴裡嗯啊著,標準的安特里姆郡偏遠地區那幫人的作風,然後他轉過身,快步走上法庭街,直奔大西洋大街的那家地下酒吧。他確信,他們會看在他兒子受洗日的分上,免費招待他一次。
在菲洛米娜的家裡,姐妹倆和她們的丈夫又吃又喝,而安琪拉卻坐在角落,抹著眼淚照
顧孩子。菲洛米娜的嘴裡塞滿了麵包和火腿,呼呼隆隆地對安琪拉說:這就是你犯傻的後果,還沒等下船,你就被那個瘋子迷住了魂。你應該單身,要是把這孩子送人領養,你現在就自由了。安琪拉哭得更厲害了。德莉婭發起了進攻:噢,別哭了,安琪拉,別哭了。不能怪罪別人,只能怪你自己,是你自己跟一個北愛爾蘭酒鬼找上麻煩,那傢伙看上去甚至不像個天主教徒,行為還怪怪的。我想說……說馬拉奇身上絕對有長老會教徒的味道。你給我閉嘴,吉米。
我要是你,菲洛米娜說,我一定不再要孩子了。他沒有工作,所以沒有錢,而且像那樣酗酒,永遠也不會有錢,所以……別再要孩子了,安琪拉,你聽明白我說的了嗎?
是的,菲洛米娜。
一年後,又一個孩子降生了。安琪拉按照他父親的名字,叫他馬拉奇,並給他取了一箇中間名哲拉,那是他叔叔的名字。
麥克納馬拉姐妹說,安琪拉是一隻光會下崽的兔子,她們不想再跟她有任何關係了,除非她有一天覺悟。
她們的丈夫欣然同意。
在布魯克林的克拉森大街的廣場,我和弟弟小馬拉奇一起玩耍。他兩歲,我三歲。我們坐在蹺蹺板上。
一上一下,一上一下。
小馬拉奇升上去。
我跳下來。
小馬拉奇跟著落下來,蹺蹺板砸在地上,他尖叫著,用手捂著嘴,那裡流血了。
啊,上帝,流血可不是件好事,媽媽會殺了我的。
媽媽正從廣場對面走過來,她的大肚子讓她步履艱難。
她問:你幹了什麼?你對這孩子幹了什麼?
我不知道說什麼好,我不知道我都幹了什麼。
她揪住我的耳朵:回家,睡覺去。
睡覺?大中午的天?
她推著我朝廣場的大門走:快走。
她抱起小馬拉奇,步履蹣跚地走了。
我父親的朋友麥克阿多利正站在我們那棟樓的外面,他和妻子敏妮站在人行道邊,看著一條躺在陰溝裡的狗。那狗的腦袋上全是血,跟小馬拉奇嘴裡流出的血的顏色一模一樣。
小馬拉奇身上有狗那樣的血,狗身上有小馬拉奇那樣的血。
我拽住麥克阿多利先生的手,告訴他,小馬拉奇也有狗身上那樣的血。
噢,他是有,沒錯,弗蘭西斯。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