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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所謂的上古湯炙之法,早已失傳,古代醫書中偶見記載,卻從未見過其用何種藥物,如何操作,何時見效。此時白析皓弄個自己的新湯炙之法,便是瞧著妙不可言,其大膽創新之處非一般醫者能想,然又有何用?神醫神醫,再也能耐,可也不能起死回生不是?
吳鉤心下嘆息,尤其是猜著那十二片銅片,便是以自身內力,貼入三焦經十二個|穴道,略通醫術之人均知,三焦者,總領五臟、六腑、榮衛、經絡、內外左右之氣也。所謂三焦通,則內外左右上下皆通也,其於周身灌體,和內調外、榮左養右、導上宣下,莫大於此者。然尋常練武之人卻也明白,內功運氣,走三焦經一脈,最是兇險異常,一個不小心,便容易走火入魔。如今白析皓以內力將銅片炙熱,貼入人體三焦經十二個|穴道,再佐以藥湯烹煮,銀針隔絕中極|穴、天突|穴、肩井|穴三處|穴道,三種療法根本風牛馬不相及,如何能融會貫通,並行之有效?吳鉤習醫數十載,從未見有人將這幾種療法用於一人身上,若按常理推斷,這幾種法子,無論施針、貼銅片仰或烹煮,所行|穴道,均令人痛楚異常,便是無病無災之人,這麼折騰下來,怕也難以抵擋,何況是有病之人?他暗自擦了把汗,心道幸虧物件是個死人,怎麼折騰,也無知無覺,要不然,這番苦楚受下來,便是不死,也得去掉半條命。
如此折騰到月上中天,眾人早已疲憊不堪,那內院接連不斷換著的方子,也終究告了一段落,等了許久,再不見新方子自院內飛出來。夥計們招架不住,紛紛倒在地上,告累道:“掌櫃的,這麼折騰法,便是出雙倍工錢,我們也受不了哇。”
吳鉤罵道:“吃喝挑活的時候怎麼不見你們喊累?這會子不過多熬了幾貼藥,便在這給老子哭爹喊娘,都起來。”
“掌櫃的,您瞧瞧,這整整一天,盡伺候您師傅他老人家了。這是多熬了幾貼藥的事嗎?這又是要水又是要火的,都趕上活閻王催命啊。”
“放你孃的屁,我讓你們這起狗崽子上大石場瞧瞧人家苦役如何做活,皮鞭侯著,日頭曬著,衙役看著,那才是活閻王催命!就這點活,你們還敢給老子抱怨。”吳鉤罵罵咧咧地轉身,揮手道:“算了,趁著這會還沒方子下來,先吃飯去,稍微歇歇。”
眾人一聲歡呼,頃刻蜂擁向廚房,吳鉤嘴角帶笑,猛然想起這都忙活了半天,都沒見著那個小奴才,他心下喊了一聲糟糕,似乎自己白天將他帶入後院,便忘了帶出來,那孩子老實巴交的,可千萬別當了白析皓洩憤的物件才好。
吳鉤一著急,飯也顧不上吃了,忙不迭地趕往後院,卻見西面一片寂靜,半響不聞人聲。吳鉤心下疑惑,試探著靠近白析皓施診的廂房,卻見門扉緊閉。他怕驚擾了白析皓,也不敢出聲呼喊,只四下察看,卻哪裡有那小孩身影?後院統共就兩間廂房,一目瞭然,若小孩不是倒黴到家,被白析皓抓入房內,便是自己尋著機會溜到前院去了。吳鉤尋思了下,終究覺著白析皓雖說狀似癲狂,可總不是那等嗜血殘忍之輩,想著孩子興許自己溜了也未可知,心下稍為一鬆,轉身急急走回前院。
可他卻不曾想到,小寶兒此刻便真的在那兩扇門扉之內。只是他並沒有被捆,確實老老實實地,拿了塊棉布仔細擦拭著蕭墨存浸滿藥液的軀體。他一心向主,已然見到蕭墨存,那便是哪管前頭刀山火海,也會奔了過去,又怎會顧及到白析皓的厲害?白析皓見了他,卻也不趕,只說了一句:“我先下有法子令你主子復生,你在一旁不許滋擾,不許出聲,明白了嗎?”
小寶兒驚詫得不能自己,他心底敬愛蕭墨存甚深,恨不得拿自己的命去換回主子一命,更兼白析皓那天下第一神醫的名聲在那,這孩子恪醍懂,當下歡喜得淚流滿面,也不懂得分辨真假,只知道傻乎乎點頭。白析皓只顧醫治,換藥不斷,方子一連寫了十數張,小寶兒目瞪口呆地蹲在角落裡,動也不敢動,只瞧著他將主子扒了衣裳,又是拿銀針扎,又是拿銅片敷,又是浸入滿滿都是藥汁的木桶內。那白神醫動作行雲流水,一舉一動之間輕柔溫存,行為之間,彷彿總怕弄痛了主子一般小心謹慎。
只是到得後來,白神醫的眼神越來越黯淡,神色越來越疲憊,手指顫抖得越來越厲害,可主子卻仍然如沉沉入睡一般,毫無動靜。最後,白神醫乾脆自己跳入那浴桶之中,一雙手掌直接抵住主子背部,脖子上手上青筋直冒,豆大的汗從額頭處不斷滴下,真個人幾近虛脫,主子仍然一動不動,無知無覺。小寶兒只覺得心底像被一隻看不見的大手狠狠攥住,掐得自己痛到雙眼發黑,他覺得白神醫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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