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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個投毒,明兒個陷害,陛下榮寵有多深,這類事情就有多激烈。若不是臣身邊還有幾個忠心可靠的人,早成了這深宮鬥爭的冤魂了。陛下,墨存不是要離開你,但墨存也不過是未及弱冠的少年而已,我真的是累了,我……”
第36章
“但墨存也不過是未及弱冠的少年而已,我真的是累了,我……”蕭墨存一時之間,竟然有些無語凝噎,自穿越以來,仔細想想,竟是被威逼欺侮的時候居了大半,此間所受的種種壓迫傷害,前生二十八年加到一塊,也抵不上這一半。
且不談與這個皇朝統治者鬥智鬥勇一般的較勁,單是將以前生所見所學,用於這個時空,所耗心力之巨,根本不是簡單的生搬硬套,照本宣科可以概括的。從一開始的邊防細務、植谷戎邊、戶部查賬、土地稅法革新到現下的抗旱十三則,哪一樣哪一樁,都是要與這個皇朝的具體實際相結合,都傾注了他的無數的精力和心血。
對他這樣的工作狂來說,徹夜挑燈、廢寢忘食是家常便飯,即便後來有皇帝的恩旨下來,將“尚書處”大部分瑣事移給李梓麟,那些運籌帷幄、統計測量的原則擬定,仍然要他親力親為。加之這幅身體實在破爛不堪,撐到此刻,蕭墨存早已有心力交瘁、殫精竭力之感。更不要說,還得分神提防著宮廷鬥爭,小人使絆,千頭萬緒之中,真是有種疲憊感由衷而生。
說到此處,蕭墨存詫異地察覺自己眼眶變溼,忙眨眨眼,仰頭讓湧上來的眼淚倒流回去。按說此刻示弱,流淚滿腮更能增加令皇帝心軟的籌碼,但他心中有傲骨,在這個男人面前哭泣,是違背內心原則,無論如何也不能被允許的。他勉強地笑了笑,顫抖著手指想掩上自己的衣襟,卻被皇帝一下止住,自己伸手,緩緩撫上他胸口那個猙獰的手掌印。也是感謝晉陽公子,一個大男人卻長了身比女人還細膩瑩白的肌膚,這個手掌印置於這一身雪膚之上,看起來,真是說不出的悽慘和惹人憐惜。
皇帝不知不覺放緩了聲調,問:“可看清,襲擊你的人?”
蕭墨存咬著嘴唇,忍著他在自己傷處上既痛又癢的觸控,道:“三等侍衛裝束,我從未見過那張臉,只是……”
“只是什麼?”皇帝問。
“似乎與初八那晚,襲擊臣的賊子,是同一人。”蕭墨存想了想,低聲道。
“是嗎?”皇帝微眯了眼,目光閃爍著未定的情緒,放開對他的禁錮,掩上他的衣襟,揚聲道:“傳厲侍衛進來。”
門外守著的首領太監,立即揚起他的公鴨嗓子:“聖上有旨,傳厲侍衛覲見。”
蕭墨存聽得外面一通穩穩的腳步聲傳來,一個男子低沉的聲音道:“微臣厲崑崙叩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蕭墨存側身起來,正見到那黑臉侍衛筆挺跪倒在地,不由暗歎當真有一類人,即便跪下行禮,仍然風範卓然,穩若勁松。他正想著,冷不防被皇帝一把拉入懷中,撞痛胸口傷處,差撥出聲來。那皇帝此等親密之舉不避著底下人,蕭墨存卻臉上泛熱,心裡暗暗問候皇帝的祖宗,但又不好掙扎,索性低頭大大方方拿皇帝的胸膛當靠枕。
那侍衛在底下跪著,見此面無殊色,臉頰線條冷得彷彿萬年寒冰一樣,蕭宏鋮隨意摩挲著蕭墨存的肩膀腰線,淡淡地道:“起來吧,晉陽公子的傷,你看過了?”
厲崑崙一絲不苟扣了首站起,道:“臣看過。”
“王太醫說暗算的人手掌無毒,可打在檀中|穴,傷勢頗重,你怎麼看?”
蕭墨存心跳了起來,他差點忘了,這厲崑崙可是一等一的高手,被他一瞧,還不穿幫。聽到皇帝問出這樣的話,他忍不住抬眼瞧向那個侍衛,生怕那張黑臉下一刻就吐出什麼話來,他的苦肉計非白搭不可。
厲崑崙仍然面無表情,垂首侍立道:“打在要|穴上,又是全身經脈流通之所,是高手所為。”
皇帝似笑非笑地摸著蕭墨存腰身的曲線,戲謔地問:“既是高手,又為什麼不索性將他一掌斃命?”
蕭墨存一陣心驚,臉上卻波瀾不興,只抬眼愈加緊迫地盯著那個厲崑崙。
厲崑崙道:“依臣看,此乃飛雨落霞掌,不取人性命,卻要人痛苦異常。”
皇帝手一頓,道:“你確定,是飛雨落霞掌?”
厲崑崙點頭道:“八九不離十。”
皇帝沉吟片刻,揮揮手道:“知道了,下去吧。”
厲崑崙躬身行禮,後退著,慢慢退出房門。
皇帝回頭,仔細端詳著蕭墨存被自己掌毆後已經紅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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