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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他忍不住在心裡說道，“真是沒有戰艦上的人好用，操作跟不上我的計算，沒辦法用最有效率的方法攻擊啊。”

儘管內心早知道這些聚集在一起的平民恐怕不會有戰艦上那些正式軍人的素質和素養，易還是忍不住這樣感嘆道。

“要是凌嶽在這裡就好了……”他忍不住嘆了口氣，說道，“他比這些人好用多了啊。”

他也只有閒心感嘆一句，馬上有凝聚精神投入計算之中。這場戰鬥，說到根本，就是易的計算力和蟲子恢復力之間的比拼，又或者說，是易的體力和蟲子的體力之間的比拼。他們之中誰先支撐不了倒了下去，另一方便是勝利。

蟲子沒有靈智，懵懵懂懂，對此毫無所知。易則清晰地感受到肩上的壓力，不只是他自己的命，高臺下這數千平民的性命，此時也全被他揹負在身上了。這份壓力無疑又加重了他的負擔，也是加重了他體力流失的速度。

——只有易自己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蟲子恢復的時間越來越長，易也覺得自己的身體越來越難受，流淌在血管裡的不像是血液，而是冰水，讓他渾身發抖。

“多謝那隻八倍速恢復劑。”他咧開嘴苦笑了一下，低聲道。

高臺之下，加西亞正擔憂地看著他。

易衝她搖搖頭，目光炯炯地盯著眼前的蟲子。

再一次蟲子的觸手展開來，只是這一輪，他身上可怖的傷口沒有完全復原，留下一道道細小的口子。

人群中爆發出一陣歡呼聲，所有人都看到了勝利的希望，不知道是誰，衝著易大喊：“一波帶走！”

一開始只是輕微的呼聲，漸漸卻變成巨浪，聲浪向易襲來，彷彿要將他淹沒。

“一波帶走啊……”易苦笑道，“沒辦法了，再拖延一會兒，我可能要撐不住了。”

說完這句，他定了定神，眯起眼睛，最後一次調整射擊的角度。

“各位，”青年乾淨的聲音從高臺之上傳來，“最後一輪攻擊，炮臺會產生很大分反衝力，體弱者、女性和老人，都離開射擊範圍。”

“我無法保證你們不因為反衝力受傷，做好準備。”易低聲說道，將原本負責防禦的射擊軌道刪去，所有火力凝聚在一起，瞄準了蟲子柔軟的腹部。

出售蟲子敏感地感受到了危險，將所有觸手縮回，整個身體像一個圓球，朝著人群的方向，轟地一下衝了過來！

“射擊。”與此同時，易冷靜地命令道。

巨大的爆炸聲讓人耳膜轟鳴，眼前發白，在一個短暫的片刻陷入無聲、無光的世界。

良久，不知是誰爆發出一陣歡呼：“成功了！贏了！”

易鬆了一口氣，此時真切地感受到自己體力透支，眼前發黑，雙腿軟倒在地上，整個人趴在操作檯上，再也提不起一絲力氣。

“……”他的嘴唇無聲地開合著，誰也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你沒事吧？”加西亞此時終於找到到高臺上來的通路，在他身後還有不少人也跟了過來，手忙腳亂地把渾身無力的青年抬了起來。

“……你在發燒。怎麼回事，怎麼又在發燒了？”加西亞替易抹去額角的汗水，卻被燙了一下，猛地縮回了手，驚愕地說道，“你怎麼樣？”

易卻根本沒聽見她在說什麼，此刻他的思維已經陷入一片迷濛的幻境，彷彿落在一片柔軟的雲團之上，眼前閃過無數的片段，從幼年時期到成年之後的記憶一一閃回，最多的確是相處不到半年的青年的記憶，黑髮黑眼，和他堅定的眼神以及若有若無的微笑。

“凌嶽。”易嘆了口氣，也不知道是說給誰聽，“我愛你。”

“喂？喂！”加西亞焦急的生硬在他耳邊徘徊，易勉強收回渙散地心思，看向淚流滿面的女醫生，說道：“嗯。”

“……”

“多謝你的八倍速恢復劑。”他笑道，“不然大家都得死在這裡。”

加西亞臉上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搖了搖頭，朝旁邊讓了讓，說道：“你看……”

易猛地睜大了眼睛。

在金髮女郎的身後，被一波炮火擊碎的蟲子的觸手，在各處蠕動了起來！每一截觸手，竟然是開始了分裂，一截一截，形成了新的蟲子！

“竟然……！”

加西亞搖了搖頭，絕望地蠕動著嘴唇。

“……”易也苦笑了起來，嘆了口氣。

他倒吸了一口冷氣，只是此時也別無他法。他計算了那麼多，卻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