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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去東廣、西廣
兩家。東廣是廣和樓,在內市裡,富連成科班兒經常在那裡唱白天。
西廣是廣德樓,在大柵欄斌慶科班,一年三百六十天都在那裡演唱。
傻二格愛聽小科班兒,科班兒裡未滿師的小學生都管他叫傻二大爺,
吃他東西,有錢就給點,腰裡不方便也就算啦。他做的豌豆黃、芸豆卷
固然是細緻精美,木樨棗是軟硬適度,紿不護皮,五香栗子,口兒割得
不深不淺,外皮一剝就掉,所以老主顧看見傻二格,就是當時不想吃,
也要買點兒帶回家去逗小孩。早先富連成不賣女座,真有婦女在樓門
口跟傻二格買了包回去的。其實天成居樣樣都有,據說總是沒有傻二
格端到戲園子賣的好吃,一鍋煮出來的東西,怎會味道不同,我想無非
是心理作祟罷了。照片裡雖然沒有賣雜拌兒傻二格照片,可是他做的
豌豆黃一定嘗過。
賣戲單子的
從前演戲既無宣傳,又不貼海報,更沒有新聞紙。每天演的都是
哪些戲,事前也沒處去打聽。在程長庚主持精忠廟當廟首時,他做事
一筆一畫,絲毫不苟。各園戲的戲碼,在頭一天,都得定規好了,並須
呈報該管衙門,不許更改的,還訂有罰則,非常嚴格。住在戲園附近的
人,想聽戲當天到戲園子門裡甬道一看,有一座碑必定碰碑,有幾對錘
必定是八大錘。到了光緒末年,譚鑫培全盛時代,規矩可就差多啦。
老譚的懶散不守時間,在梨園行是出了名的。他在上演之前,往往不
開戲碼,有時定規之後,又常常臨時再改,所以當時的戲迷對譚鑫培有
個風評,聽他的戲要碰運氣。齊如老生前跟我說過,叫天有一天原規
定演《宋江鬧院坐樓殺惜》,等張長寶的《紅梅山》武戲上場,忽然傳說
叫天嗓音失潤,跟田桂風改演《翠屏山》了。觀眾因為許久汝聽他唱武
生戲了,以為他必定去石秀,及至登場他演的是楊雄。有位年輕氣盛
的朋友,認為欺人太甚,一個茶壺扔就上臺去,雖然沒有打傷叫天,可
是一壺熱茶都濺在飾潘巧雲的田桂鳳身上了。事情鬧進北衙門,要不
是當時內務府大臣世續出面斡旋,叫天多少還要吃點兒苦頭呢!此後
才有送手抄戲單子的人出現。一寸多寬,四五寸長小紅紙卷,上面寫
著當天所演戲目,只遞到熟臉色的主顧看,看完就捲起來拿走,當然要
叨光一兩大枚銅元。再過十幾二十分鐘,就有正式賣戲單子的過來
了,每張兩大枚,紙的顏色不是粉紅就是鵝黃,據說最初是一位會動腦
筋人用硬豆腐乾染鍋煙子印上去的,所以有時模糊不清,簡筆字又令
人難解。等第一舞臺開幕,每座奉送有光紙紅字戲單子一張,別家戲
園子也用鉛字印的戲單子在戲園子裡賣,賣戲單子的人,在戲園子裡,
也成了正式的行當了。所拍照片雖然沒照出賣戲單子的,可是廣和樓
貼在樓欄杆上吉祥新戲的海報可拍得很清楚。
賣水煙的
在菸捲尚未時興之前,文雅人士多吸水煙,工商界人愛吸旱菸,到
戲園子裡聽戲,懷裡揣著或是腰裡彆著一個京八寸旱菸袋,非常方便。
要是帶個水菸袋可就太累贅了,於是戲園子裡賣水煙的乃應運而生。
他們水菸袋的嘴兒,能屈能伸,拉長了有四尺多長,隔著一兩張茶桌,
就能把菸袋嘴兒遞到您嘴邊了,一隻菸嘴兒,你含含,我嘬嘬,說起來
實在太不衛生,可是當時有人專門喜歡抽這種水煙,覺得夠氣派,有面
子,因為同來抽旱菸的朋友,他外帶送紙媒。後來戲園子茶桌取消,改
成長條椅子,他們擠進擠出太不方便,官廳乜認為太不衛生加以禁止,
賣水煙的才在戲園子失蹤。
總之,戲園子在早年不完全是聽戲的所在,是休閒解悶喝茶的場
合,所以副業特別地多。只不過擇其犖犖大者寫幾樣出來,費先生聽
了我一席話,覺得比他上兩年戲劇課還有價值,贏得他的千恩萬謝,還
獲得深厚友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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