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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冷不熱的放下狠話:“在我跟前不準說半個謊字!事情輕重我自個兒拎得清,不用你來決定哪些該做,哪些不該做!你若故意說謊來誆我,別怪我翻臉無情。”
紗南這才取出一隻黑木匣子,遞給我:“交阯遍佈瘴毒,南方產果薏米,食用後能輕身省欲,壓制瘴氣。馬援在軍中常和士兵以薏米為主食,且因南方薏米果大,是以班師回朝時,特意拉回一車薏米果種,希望在京師附近播種養植。馬援拉回的薏米種子未曾相送於朝中權貴,外人不識薏米,故此紛紛猜度為奇珍異寶……”
我咬了咬牙,冷笑:“原來這就是所謂的明珠犀角,奇珍異寶。哼,一群沒見識、沒眼沒皮的東西!有道是三人成虎,如今果真如此!”我執起木匣,狠狠的砸在地上,“查!我要徹底查清這背後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究竟有哪些人自作聰明,敢將帝后當作愚翁蠢媼來欺耍!”
木匣被摔裂,紗南這才明白我動了真怒,氣性衝頭,馬援的事不查個水落石出,明明白白,我定不肯善罷甘休。
陰家的影士力量經過這些年的培養,觸角早已遍佈全國各地,若非陰識再三叮囑不可毫無節制的發展,有可能我會讓這股諜報力量直接插入到匈奴、烏桓以及西域各國腹地去。
如今影士的效率之高常人難以想象,不過短短數日,一卷卷的竹帛捆紮著擺放到我的書房案面上。真是不看則已,越看越怒,即使我早有心理準備,知道梁松曾經因為馬援沒少挨劉秀的責備,然而馬援作為他父親的同輩,他心中不滿也無可奈何,畢竟尊長乃是禮儀美德。
梁松是我的女婿,也就是半子,不管他在這件事裡頭夾帶了怎樣的私心,我心裡總是偏向於自己的孩子。但我千算萬算,也絕料想不到梁松所作所為並非幸災樂禍、落井下石那麼簡單——事實上早在他被派往武陵做監軍時,馬援便已經感染暑疫身亡。所謂的罪證確鑿,馬援最後羞愧自殺云云,純屬子虛烏有。
朱勃說的好,一個人說某人是壞人尚不足信,但三個人一起說某人是壞人時,卻會使人信服。劉秀和我都不是聖人,在無法得知真相的情況下,自然更容易接受周圍的一些輿論觀點,更何況提供這些觀點的人都是素日最親近的心腹老臣,以及是最信賴的兩個女婿。
“馬家原與竇家有姻親之義,但近日馬嚴已令藺夫人向竇家提出解除婚約!”
我點頭,馬援冤屈,竇固也有份參與,馬嚴如此做法,也算得是有骨氣的。
但細細想來,馬援之所以落得如今這般收場,未見得就不是這素來骨子裡的傲氣作祟,終釀此等苦果。馬援確實有才,能文能武,但他為人太清高孤傲,使得滿朝之中,竟出現那麼多人見不得他的風光,在他落難之時,未見多少權貴替他及他的家人伸出援手,反而一個個爭相落井下石。
人緣竟是處到如此差勁的地步!馬援若是在天有靈,看到自己的遺孀孤兒求告無門,落魄如斯,不知會否有所感悟。
“梁松在壺頭暫代監軍,如今那邊將士軍心如何?”
“還不是很清楚詳細情形,只知蠻夷圍困,步步進逼,將士耐不住暑熱病倒的人越來越多……”
“可見得速戰速決!”我沉吟片刻,問道,“那裡可有值得信賴的人手?”
紗南迴道:“有。原監軍宗均乃是南陽人,可信。”
“既如此,依我計行事……”
梁松查完馬援事件後,武陵郡壺頭已成一處死地,將士相繼傷亡數字超過大半,義王掛念夫君,懇求父皇詔令梁松回京覆命,劉秀應允。
梁松前腳離開壺頭,後腳宗均便與剩下的將領商議,戰事持久不下,預備矯詔向蠻夷招安。耿舒、馬武等人伏地不敢吱聲,宗均以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論調,假傳皇帝制書,將伏波軍司馬呂種提調為任沅陵縣的代縣令,再派呂種手持假詔書,前往蠻夷大營。
明面上行招安之舉,暗裡大軍悄然尾隨,以防不測。
十月份有訊息傳到京師,蠻夷部眾殺了自己的主帥,向漢軍投降。
宗均親自前往蠻夷之地,將亂民解散,各自遣送回原籍,然後委派地方官員就任,做完這一切後才班師回京。
宗均班師從武陵動身的那天,我盛裝穿戴,跪在了西宮的大殿之上,向劉秀坦承指使宗均矯詔之舉,卻刻意瞞下了梁松、竇固等人對馬援的汙衊手段。
空蕩蕩的大殿,劉秀蹲下身,扶著我的胳膊,眸底佈滿濃郁的憐惜。我與他兩兩相望,知我如他,一如知他如我,二人心意相通,早已無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