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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希望能得到原諒,得到每一個人的原諒。她不是壞人,她只是活得太累了而已。
張晚情眼神空無而迷茫,她看著於江江,那表情著實讓人那樣心疼。於江江於心不忍,撇開頭去。
張晚情抿著唇,聲音裡帶著滄桑:“現在的每一天,我都覺得是一場夢,我每天都想快點醒來,一醒來,什麼都沒有發生,我就要成為他的新娘了。”張晚情嘴角有幸福的笑意,此刻,她沉入了自己的世界。良久,她眼底的光漸漸暗淡,“可是這場夢真的好久,久到讓我覺得,我可能永遠都不會醒了。”
“於小姐,請你原諒我,我只是想要……想要時間再回去一次,讓我好好和他道個別。”
“……”於江江沉默地看著她,心底無限悲痛,同為女人,她完全能對張晚情感同身受。可她什麼都做不了,不能幫助張晚情,這讓她感覺到好無助。
於江江開口,聲音帶著點嘶啞,可這一次,她沒有猶豫,她說:“你決定要做,我們就做。我一定會給你策劃一場最好的婚禮。”於江江頓了頓,說:“一切都會變好的……相信我。”
……
*****
段沉已經三年沒有回過這個家了。和母親的矛盾愈演愈烈,到最後水火不容到避而不見。這次會回來,也是醉後那荒唐舉動的後遺症。
每次碰到於江江,他都變得不像自己。現在回想那個晚上,一切都發生的那麼自然,好像就在零點零幾秒之間,甚至來不及思考,他已經把櫥窗砸碎了。
看著那些破碎的玻璃像雪花一樣霹靂巴拉散了一地,段沉心裡有一種奇異而扭曲的快/感。
於江江趴在櫥窗上看那條婚紗的樣子徹底觸動了他。她就像個想要吃糖的小女孩,用那樣天真渴望的眼神望著那婚紗。他忍不住想要替她實現。
她像個小粉絲一樣對母親的品牌如數家珍:“slow ;down是每個女人的夢想。段曼云為女人的愛情編織著美麗的嫁衣。她不僅是一個設計師,更是一個造夢師。”
“誰給我買一條slow ;down,我立刻嫁給他。”
她開玩笑說著這樣的話。可這句話還是像火種一樣點燃了他心底那些蠢蠢欲動的火苗。
他為她取下婚紗的時候,手都在發抖,好像真的是什麼美好的儀式一樣。她捧著婚紗的手也一樣在發抖,大約是想不到段沉會這麼瘋狂。他拉著她在街上狂奔,好像十幾歲的時候,惡作劇之後瘋跑著離開現場,不計後果,只是肆意地揮霍青春。
於江江說母親是女人的造夢師。段沉覺得諷刺。
一個從來都以玩弄男人為原則的女人,怎麼可能懂得什麼是愛情呢?從小到大母親的眼裡只有錢,她攀附於各種權貴名流,一步一步踏入上流社會,依靠男人投資做品牌,直到今天的成功。
她能製作出美好的衣裙,可她醜陋強勢的內心,已經不堪縫補。說不上有多恨她,即使這三年她幾次把段沉逼得走投無路。他只是不想再那樣靠近她,他們不是正常的母子,保持距離是維持關係最好的選擇。
坐在房間的陽臺上,段沉百無聊賴地看著雜誌,全是些美國的時事,他對這個國度無感,看什麼都覺得興趣缺缺。
母親回來的時候,天已經黑透。傭人做好了飯叫他。
段沉和母親坐在長長的餐桌兩頭,距離那樣遠,遠到段沉覺得自己說話可能都會有回聲。
安靜地吃完飯,段沉準備回房。移開凳子,摩擦地面發出的刺耳聲音徹底劃破了母子之前的沉默。他還沒上樓,母親的筷子已經甩到了地上。
“你給我站住。”
段沉已然習慣這樣的模式,回頭漠然地看著她,那樣精緻的一張臉上,幾乎沒有什麼歲月留下的痕跡,時光只在她臉上留下了成熟的餘韻,對男人來說,她的吸引力也許是致命的。可作為兒子,他只覺得可悲。從小到大,他不曾從她身上得到任何溫暖。
“您有什麼吩咐嗎?”段沉問。
“你知道我為什麼叫你回來吧?”她上下打量,眼底有不屑也有不解。
“嗯。”段沉點頭:“我不回來你就要告我,我能不回來嗎?”
母親嗤笑一聲:“你段沉會怕我告你?你是為了袒護那個小姑娘吧?”
段沉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想不到我兒子還是個痴情種。”
被諷刺了的段沉也不甘示弱。他鄙夷地嗤了一聲:“你無法理解這種人類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