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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默契來自經久的時間。
錢樂怡見於江江臉上出現糾結的神色;立刻出言安慰她:“你不用擔心。”她自嘲地一笑:“他從來沒覺得我是。也沒有把我當做女人,我是他兄弟的女朋友;所以和他永遠也沒有可能。”
錢樂怡有些失落地低了低頭;她交握的雙手微微有點顫抖。“我只是來尋求幫助;我勸了他很久。認識十幾年,我知道這個專案他有多期待。我希望他能實現夢想。我知道……段沉最討厭別人談起他的家庭;不是萬不得已;我並不想去觸碰他的底線。”她的聲音哽咽了一下;最後有些悵然地說:“我是希望;能和他做他一輩子的朋友。”
“……”
開著車,錢樂怡一路上了高速,一上去就把車開到1oo碼。她開著據說全世界效能最安全的車,從來不曾上過高速,從來不曾開車超過6o碼。她害怕,那種死過一次的感覺,她不想再來一次;那些年的噩夢,她不想再回憶起來。
和於江江見面的情景似乎還在眼前。於江江用那樣失落又防備的表情看著她,她說:“段沉從來沒有和我說過他家裡的事,所以他並沒有把我當成什麼人,不是嗎?我會找機會說說看,但我不確定有沒有效。”
得到了想要的回答,錢樂怡感激地一直向於江江道謝,道完謝,一抬頭,收到的,是於江江不再信任的眼神。
她問:“你還愛你的男朋友嗎?還是,你已經愛上了別人?”
錢樂怡握了握拳,許久,才從齒縫中勉強地漏出幾個字:“他死了,死於車禍。”
治療了幾年的抑鬱症,逃到哪裡都逃不開的回憶,一切都是錢樂怡最最害怕的。
重新走進陽光下,錢樂怡想過許多,如果最初她不曾喜歡上酷得有點另類的段沉,而是按照上帝的安排,喜歡陽光善良的joe,一切一定都會不一樣。
joe對她那麼好,那麼那麼愛她,他是那麼乖巧的男生,卻為了她把她的頭像紋在胸口。他說那是離心臟最近的地方,他的每一次心跳都是為了她。一個受著西式教育的中國男孩,學會了自由、隨性,和對感情的滿不在乎,卻一再和她說著一輩子。
多麼美麗的情話,這輩子她再也不可能聽到了。
那時候的她有多麻木,對待他的追求,想也不想就答應了,因為段沉玩世不恭,接觸女孩子不會超過兩週,想要接近他,接近joe是最快的方法。
一無所知的joe帶她進入他們的生活圈,她像個小粉絲一樣跟隨著段沉。段沉對她好極,他原本就是對女生很有紳士風度的人,更何況是兄弟的女友。
一切都因為那場家族的聯姻安排而打亂。
當她回到家,父親向她提出和段沉定下婚約,她幾乎想都沒想就答應了。段沉太不聽話,段曼雲企圖透過婚姻來控制他。
正因為她這麼一個草率又不負責任的決定,毀掉了joe,也毀了她自己。
得到段曼雲婚約保證的她向joe提出了分手。joe那麼愛她,卻還是尊重了她的決定。直到他發現了她和段沉的婚約,直到他發現,這麼多年,她愛的從來都是段沉,而不是他。
他約錢樂怡見面,他開著車,那麼平靜的樣子。在美國幾乎無人的馬路上行駛著。他開得真的好快,錢樂怡覺得整個車都好像在飛一樣。
他一直微笑著,他對錢樂怡說:“好想這麼一直開下去,如果永遠都不用停,該有多好?”
錢樂怡聽不進去joe在說什麼。她心裡只有段沉和對未來的期待,對joe的傷心絕望,只剩滿腔的不耐煩。她抓了抓自己的安全帶,眉頭微微皺了皺:“你什麼時候送我回去?”
joe臉上的表情有些受傷,握著方向盤,他說:“如果你喜歡段沉,就不該答應我。段沉不可能愛上我的女朋友。你那樣做,是絕了自己的後路。”
錢樂怡不喜聽到這樣的話,那時候的她還有年輕女孩的傲氣,她有些不耐地說:“我有自信有一天他會愛我。”
還沒來得及證實,不,甚至joe都沒來得及回答什麼。一切已經猝不及防地發生。
一輛失控的大貨車開了過來。joe當時開到2oo碼,一輛正在飛的車,怎麼都停不下來了……
高大的貨車車頭撞過來的一刻,joe用溫暖的血肉之軀用力地護住了錢樂怡的頭。
破碎的擋風玻璃紮在他頭上、身上,他看上去像個刺蝟一樣。
那麼那麼多的血,多到之後的幾年那片血紅都滿布在錢樂怡的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