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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說來,學棋在於天賦,也在於練習和經驗。陳沖被人用經驗耍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有陰影。
不成。陳沖點了一下盤面看看大小,挑了一塊比較順眼的地方,一頭紮了進去。
但對方似乎很瞭解他要做什麼,打定了主意絕不攻擊那打入的白子,而是穩穩一收就地做活。
陳沖咬牙了。
他算到了如果對方反擊,自己就要一拉一跳舍掉兩子轉身圍大模樣,如果黑棋搶衝就反探底搜根成對殺。也算到了如果對方暫不反擊先在外面繞圈子,就回頭來從右邊跳出引徵。但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對方竟然一點脾氣都沒有,委委屈屈損實地也不要模樣就地做活!
如果對面剛才不是布了一套完美開局,他幾乎要認定這是個比自己還業餘的對手。
沒有好手段。如果強行動那個白子就成了無理取鬧,也無趣。
說起來,老頭倒是常說後發制人四個字。陳沖沒地方打入,乾脆跳一下進中腹,把先手交出去看看對方怎麼應對。
可對方似乎抱定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不二法門,一個關輕輕巧巧把先手送了回來。
罷了!陳沖倒是笑了起來,又是一手跳繼續衝中腹。
這次,倒真的是不能不應了。再不應等那三枚白子連到上邊白模樣上,這盤棋就徹底沒辦法下了。黑棋這時候動了,只不過這一動,就讓陳沖險些哭出來。
點衝,刺白虎口,在左上一靠一扳轉回頭,再衝一下把上邊白模樣打成團餅,接著回身一個靠斷就讓白三子成了無根之木漂在棋盤上找不到北。
眼花繚亂!陳沖算得很清楚,明明他每一手的應對都正確無誤,但為什麼自己上邊這就被打得委屈一團拼死才做了眼位,而再回來看時黑棋就已經把他那三個白子圍在了模樣裡,眼看要死。
這是怎麼幹得?上邊的事情還好說,畢竟這樣的手段陳沖自己也會。可為什麼,本來並不在攻擊範圍內的那三個子,卻莫名其妙的就進了虎口?
陳沖臉上在慢慢的淌汗,他握著滑鼠的手,也在微微的顫抖。
過了很久,他才咬了咬牙,強行楔入右邊。
“計算力,真的很強。”朱鈞八段坐在電腦前微微蹙著眉頭:有很多手段,他需要推算很久才可以算清,但每落一子下去,對方就好像已經全部看穿了一樣跟著頂上,而且肯定是區域性最強手,讓他有一種微微的壓力。
好幾年,沒有過這種壓力了吧?朱鈞看了一眼自己還剩下7分鐘而對手還有大半個小時,吸了口氣:既然這樣,就看看你的計算力到底如何!
銀瓶乍破鐵騎錚錚,黑子三兩手安定了右下大角之後,突然出手從左邊點在白棋一塊的眼上搜根,絲毫不顧身後還沒整型的大塊。
這是要對殺啊。白棋這是肯定沒眼位必須出逃,但黑棋同樣差兩手才能補住自身,如果白棋先不理裡面的黑子出來先靠一手,黑棋是一樣要逃。
兩塊棋纏在一起逃命?很有意思啊。陳沖正式的對弈只有寥寥幾次,每次還都被人耍的團團亂轉,現在能碰上一個棋逢對手還捨得不用花招跟他對殺的,心情舒暢的實在是無以復加,立刻移動滑鼠把黑棋拖了下水。
“如何?”古力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腦上亂成一團的對局,扭過頭看看老頭,“您來看看。”
挺好。能夠下到這個樣子,真不費我兩年多的苦心。老頭沒說話,慢慢的叼起一根菸卷。
棋盤上隨著陳沖的靠斷,黑白兩塊大棋立刻都成了孤野飄萍,雖然還沒完全纏在一起,但出頭的方向卻也都是中腹,三五手過後兩條龍便迎面撞在一起,互相裹挾著向著棋盤左半邊空蕩的地方奔逃。
這時候,陳沖的計算能力終於全部體現了出來,每一處緊要的地方都能夠判斷明白能夠如同計算機一樣毫無錯誤的應對,而當朱鈞一拐打算開劫殺白龍尾的時候,陳沖卻毫不猶豫地直接挖進了黑龍唯一的空檔中。
一剎那,朱鈞的臉色變得雪白,本來靠在電腦椅背上的身體突然直了起來,手用力抓著椅子扶手緊鎖眉頭盯著那枚白子。
“他玩過頭了,終於還是失去了對局面的控制。”古力輕輕笑了一下,“現在這個形勢,不好說了。”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陳沖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從落下第一枚棋子開始,他就幾乎可以說是被黑棋領著走。人家要他佔實地他就不能不佔,人家要跟他對殺大龍他就不能不殺……直到剛才的挖斷,他才終於掙脫了身上的扯線!
圍棋,真的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