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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爽的微風拂過,帶進窗外花臺的紫羅蘭淡雅香氣,讓他的心神平靜些。
哥哥和曉虹絕對不是他的負擔,他照顧撫養他們,心甘情願,不以為苦,但是他沒有權利要求她也跟他過相同的生活。
如果,她早已找到她的幸福,他當然由衷祝福,真心為她高興,可偏偏她比以前更憂鬱了。過去的她,單純天真,常常面帶笑容;現在的她,沉靜內斂,偶爾才有一抹淡淡的笑意……
他多麼希望她時時微笑,又是多麼希望她幸福快樂——如果沒有人能讓她得到真愛,也沒有人能讓她免於作惡夢的恐懼,那麼,此時此刻,他願意傾所有的心力去愛她,以物換星移的能量填補九年來的空缺,給與她最大的幸福和快樂,只要她能展露笑靨;無論多辛苦,他都願意!
可是……他又如何在愛情和現實生活中找到平衡點呢?
康伯恩見到老弟背著他發呆,拳頭一下子握緊、一下子放鬆,似乎正在做某種天人交戰。
這麼多年來,兄弟生活在一起,他是太明瞭弟弟的心思了,也許他無啥用處,但至少還有一張嘴可以幫忙。
“喂喂,仲恩,給我加件外套吧。”他很“囉嗦”地喊道:“不然你害我感冒,我又要在臺北多住幾天,那可要再叨擾人家嘍。”
“來了。”康仲恩回頭,暫時舒展眉頭,不欲讓哥哥煩心。
窗外的紫羅蘭迎向朝陽,溫柔地綻放花瓣,含苞待放的心,也在陽光的照拂下,準備伸展嫩蕊了。
華燈初上,飯店的中餐廳裡,沈佩瑜看了手錶。
康伯恩瞧見她的動作,笑說:“仲恩去停車,一定要繞呀繞地找位子。”
沈佩瑜不覺輕攏秀眉。“我剛才跟他說,後面有個停車塔,很方便。”
“一個鐘頭要七十塊還是一百塊吧?他很省,只停不用錢的。”
此刻時間還早,餐廳只坐了三桌客人,稀稀疏疏地有些冷清,沈佩瑜煩躁的心
情忽然被空曠的空間給衝散了,等待變成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康曉虹和柯智山忙著倒果汁,笑嘻嘻地剝小碟裡的毛豆莢。
沈佩瑜端起果汁,微笑詢問:“康大哥,喝果汁?”
“謝謝。”康伯恩點點頭,湊上吸管慢慢喝下。
等他喝完,沈佩瑜拿紙巾幫他擦了擦嘴,笑說:“康大哥,你千萬別跟我客氣,我一直當你像親哥哥一樣。”
“如果以後常常要麻煩你餵我吃飯、幫我遞個東西,你願意嗎?”
“當然沒問題……”沈佩瑜話說到一半,察覺他的話中含義,抿唇一笑,又不說了,只是喝她自己的果汁。
“我也直說了,當初因為我躺在醫院半死不活,所以他沒辦法去找你。”
“我知道。”
“你知道?”康伯恩好像看到一線曙光,很高興地說:“那你瞭解他的苦心嗎?他不是故意離開你的。”
“何以見得?”沈佩瑜笑意淡淡的,跟康伯恩眨個眼。
“哎,原來你會淘氣?我還以為你不能開玩笑的,你一看到仲恩,就擺一張晚娘面孔,害我也不太敢說話。”
“康大哥,你的話最多了。”沈佩瑜為康伯恩餵了一塊涼拌小黃瓜,意味深遠地瞧著他。“我明白你的目的,我也瞭解他的辛苦,但是過去的傷害已經造成,就像一個破洞在那邊,沒辦法補回來了。”
“即使像我受傷這麼嚴重的,還不是可以救回來?”康伯恩也不再嘻嘻哈哈,而是一本正經地說:“雖然身體機能不再像以前那麼好,可是還有很多彌補的方法,只要我還是我,轉個心情,一樣能夠以新的面貌重新再來。”
“康大哥,你講話好像在寫文章。”沈佩瑜乘機轉了話題。“我聽曉虹說,你常常在報紙寫文章,我每天光注意財經新聞,沒注意到你的大作。哪天給我看看?”
“好啊,我叫仲恩影印剪報,寄來給你看。”
又扯上康仲恩了,沈佩瑜心情莫名其妙地翻攪起來,低下頭扯紙巾。
是她把他們一家人拉進她的生命裡,她樂意陪伴年幼的曉虹,也願意幫忙行動不便的康大哥,可是中間又梗了一個康仲恩……
“對不起,我來晚了。”康仲恩走了過來。
“叔叔!”康曉虹興高采烈地說:“我們今天去故宮,看了好多玉器、銅器,然後阿姨又載我們去陽明山看櫻花、杜鵑花,還去看一個會冒煙的坑。”
柯智山搶著說:“是大油坑啦,康小姐,你都沒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