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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傳說中的妖魔豔鬼,每一個低眸淺笑都勾魂攝魄,致命的誘惑。
忠誠與恭順只是虛偽的假面,欺騙與背叛才是他最擅長的把戲。而這一次,他原準備踩著趙太后和瑞安公主的肩膀和登上女皇的身側的位置,卻不料陰溝裡翻了船。
在擇選駙馬一事上他動的手腳,不知為何被趙太后聞悉了。
——東窗事發。
司禮監掌印和東廠廠督,哪一個都是威風赫赫的位置,但越是處在高處,越像在懸崖邊的刀尖上舞蹈,一個不慎就可能跌下崖下深淵,從而粉身碎骨,萬劫不復。
他手中權勢看似強大而堅不可摧,卻其實都不屬於他自己,統統來自身後所倚靠的大樹。一旦依憑的大樹倒了,或是不再提供廕庇了,他便會死無葬身之地。就像這史上許多名聲赫赫的宦官雖權傾一時,但事發後不過是皇帝發了一句話,便落得個悽慘無比的下場。
不過是狐假虎威罷了,一旦這貴為山中之王的虎發怒了,狐狸便是再狡猾也逃不過一死。
九條死路外那僅剩的一條生路,是當即換棵大樹倚靠,而那位年幼的女皇,便是此刻能夠攀附倚靠的唯一人選。如今她新登基,雖稍顯稚嫩卻是正統,再不濟也能與趙太后相抗衡,更遑論她背後站著四個實權派的輔政大臣,只要她肯出手庇佑,無論如何都是能保下他的。
但問題卻恰恰在此——她未必肯出手相救。
宮廷是這世間最涼薄寡情的地方,唯有利益不談人情,哪怕他此刻的境遇一部分是拜她所賜,也不是能讓她出手的理由。若是站在她的角度上來看,其實放任趙太后與他相鬥到兩敗俱傷的地步,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雖將此刻形勢看得清楚,但也不能不搏一次就引頸待戮,手下心腹匆匆往乾清宮趕去之前,他負手站在雕花窗欞前,低垂著眼睫沉聲吩咐,“皇上必然會提出條件,能答應的便一律答應了,不能答應的……也暫時應下。”
魏知恩躬身應一句是,面容是前所未有的沉肅嚴凝,不單是他,所有在場的內侍皆是垂首站著一言不發。明明是炎夏,風雨欲來的陰冷氣息卻席捲了整個司禮監,壓抑得幾乎令人窒息。
祁雲晏習慣性地轉動著翡翠扳指垂眸沉思,鴉黑長睫在眼臉上掃出一大片陰鬱的深影,襯得那張陰柔的面孔愈發蒼白,仿若妖鬼一般。片刻之後,他緩緩闔上雙眸,硃紅薄唇微微一動,嘆息般得輕聲道,“到了乾清宮那邊,就說祁雲晏願為皇上效犬馬之勞,若今日能僥倖保得一命,從此刀山火海,任她驅使。”
魏知恩領了命便躬著身子快步朝乾清宮走去,宮中規矩多,是不準人跑的,哪怕是小跑也不行,所以他們這些內侍都練就了一身快走的本事,速度比小跑起來只快不慢。
他前腳剛走,後腳慈寧宮的總管太監便親自來了,說是奉太后懿旨召他進見。
這是意料之中事,祁雲晏低低道聲是,並不做無謂的掙扎,只輕掀眼簾,遙遙向著乾清宮的方向看了一眼,便轉身緩步朝慈寧宮去了,再無回過一次頭。
他一絲不亂地款步離開,腰背挺直,如松如竹。然而直至那修長的身影遠去之後,司禮監各位秉筆仍是沉默地躬身相送。
祁雲晏雖然對外使得手段都狠絕毒辣,但對待自己手下人卻是從來不為難剋扣的,決不作雞毛蒜皮的計較,所以下面的人叫他一聲“祁督主”,都是心悅誠服的。
而世人都言內侍陰狠,不通人情,但其實並不確實。哪怕對外再狡詐陰險,他們內部仍是團結的。同為苦命人,一同在進宮初被管事太監欺凌,一起提著掃帚長大,又何苦互相為難?都是相依為命的兄弟,即使不能雪中送炭,也決不會做那等落井下石的缺德事。
在這一點上,他們其實比朝中那些滿口禮義廉恥卻樹倒猢猻散的大臣們有良心多了。
……
而乾清宮這邊,語琪卻是午睡剛醒。按宮中的規矩,皇帝和各宮主位無論如何都必須午睡,這叫得天地陰陽的正氣,可健康長壽,是老祖宗定下的,必須遵守。
貼身宮女自紫檀鑲玉冠架上取下常服冠,捧著上前伺候她穿上。
正在宮女半跪在地調整玉帶銙的帶扣時,乾清宮的回事太監在花梨木透雕落地罩外替司禮監的秉筆太監通報。
語琪低頭撫了撫袖擺,懶懶地道,“怕是祁掌印那邊有急事稟告,讓他進來吧。”
至於是什麼急事……她不可能不知曉,畢竟趙太后之所以能覺察到駙馬一事,都是她做得手腳。之前說過了,做這一行的,絕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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