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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能?”
“那天晚上一整晚都很晴朗。在這種情況下,輻射冷卻現象反而會使得氣溫降得更低。此外,網球場位在能樂堂西側,上午幾乎都照不到太陽,因此平時就相當陰冷。再加上網球場地面上的砂子因為大前天晚上的一場雨,使得地面與砂粒之間有一層薄薄的積水。在夜間劇烈的冷卻作用下,網球場便凍結成冰,有如溜冰場一樣(1)。”
聽蘭子這麼說,我才想起來。的確,在案發前一天,我曾留意到玄關的地面因天氣太冷而結滿霜柱。在一、二月這段嚴寒的時期,八王子周邊地區的夜間溫度降到零度以下,並非什麼稀奇事。
蘭子將我之前畫的網球場簡圖拿給他們看。
“笛子刺殺大權寺的地點位在球場中線的北側。在案發當天清晨,那裡還是結凍狀態,就算有人在上面走路或跑步,也不會留下腳印,所以大權寺從建築物走到球場的腳印,在延續到球場北半場的時候就消失了。”
“你的意思是,網球場只有北側結冰,南側沒有?”
“是的。南側的地面只是一片泥濘。”蘭子點頭。
“然後呢?”
“大權寺在球場北側邊緣遭到笛子攻擊後,便慌張地往反方向逃開,直到跑回南側溼軟的地面後,才開始留下足跡。而她往滾筒方向逃跑的足跡,與她一開始往小門走去時的足跡,剛好就在球場中央附近的位置交錯,而這裡同時也是地面結冰與沒有結冰的交界。但是,我們一看到留在地面的足跡,很自然地就認為大權寺是在那個地方突然轉身逃跑。”
“原來如此!”村上刑警佩服地說,“等到太陽昇起後,那層薄冰就因為陽光而從南側開始融化。在大權寺被殺時,薄冰融化至球場的中央線部分,淺井重吉發現屍體時,薄冰已經融化至樹離附近,而我們趕到現場時,整片結冰的地面都已經融化,所以才會處於潮溼的狀態!”
“真是令人難以置信,這根本就是奇蹟……所有的偶然,竟然全站在兇手那邊。”中村警官苦著一張臉說。
然而,蘭子再度提出一番令人驚訝的言論。
“不,中村警官,這起事件中的不可思議足跡絕非偶然。”
“不是偶然?”
“對。”蘭子深深地頷首,“兇手犯案的時候,也就是早上六點左右,天還沒完全亮,該處也沒有日照,所以球場的地面應該全都處於結冰狀態。”
“那為什麼案發當時只有一半的地面結冰?”
“因為只有南側的地面事先被動了手腳,所以不會結冰。”
“被動了手腳,所以不會結冰?”中村警官大為吃驚,嘴巴張得老大。
我與村上刑警也被蘭子這番有如猜謎遊戲的問答搞得糊里糊塗。
蘭子用充滿感情的眼神注視我們。
“沒錯。中村警官,與其將這起殺人事件稱為‘沒有加害者足跡的殺人事件’,不如說是‘只有被害者足跡的殺人事件’。”
“要怎麼做,才能使地面不結冰?”中村警官挑釁似地問。
“只要事先在地面撒上氯化石灰就可以了。你們應該也知道氯化石灰又叫做氯化鈣。這種藥品呈白色的顆粒或粉末狀,常被用來加速融化高速公路上的積雪(2)。”蘭子自豪地說完後,便看著我們。
“啊!就是瀧川放在後車廂裡的藥品。(3)”村上刑警恍然大悟,不禁提高音量。
“沒錯。瀧川本來計劃在淨靈會的隔天,在網球場上製造出一道在半途消失的足跡,然後告訴大家,那道足跡是靈異現象。”
“但若球場上撒了那種藥品,我們應該也能從顏色或其他方面看出來吧!”中村警官反問。
“沒辦法。氯化鈣是一種非常容易溶於水的物質。一百單位的水,就能溶解七十五單位的氯化鈣,而且它在溶解時還會發熱,因此就算它的效果殘留到第二天,地面上也幾乎不會留下痕跡。
“再者,透過氣象報告,瀧川已經知道他將藥品撒在地面的那天晚上會下雨,而且雲帶往東邊移動後,西伯利亞冷氣團會增強,使氣溫降得更低。也就是說,既然已經知道預測的結果,的確有可能以人工的方式讓地面結冰。當然,就算沒下雨,瀧川應該也會用水桶裝水,潑灑在地面上。”
“他到底是如何將藥品撒上去的?”
“瀧川利用倉庫裡的畫線器,將氯化鈣裝入畫線器裡。我想,他應該是拉著畫線器,在網球場上來回走了好幾趟。當時的情況全被小川清二看到了(4),但因為畫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