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頹然墜地,苦心大師的綿綿掌勢如浩然之海,竟將他的劍勢之銳化作無形。
牧野棲的臉色蒼白如紙,鮮血自他口中不斷溢位。
讓正盟中人更為驚愕的是苦心大師胸前的那一串佛珠竟已斷開,數十枚佛珠墜落於地,他合十於胸前,神色凝重至極。
牧野棲單手支地,極為吃力地慢慢站起,幾乎每一個動作都會給他帶來極度的痛苦。
但他終是站起身來了,並竭力挺直身軀。
未能說出一個字,“哇”地一聲,牧野棲再噴一口熱血,鮮血化為驚心動魄的血霧,他眼前一黑,向前直挺挺地倒去!
範離憎乍見被自己救起的人是白辰時,著實吃驚不小。
一時間,他無法記起對方的名字,畢竟他們在此之前僅有一面之緣,倒是白辰已先吃力地道:“你是範離憎吧?”
範離憎有些尷尬地點了點頭,忽地心念一閃,喜道:“對了,你告訴過我你的名字叫白辰?”
白辰微笑著點了點頭,忽然眉頭緊蹙,臉顯痛苦之色,他的雙臂緊緊靠攏,身上的鐵鏈因此而叮噹亂響,額上青筋暴突。
範離憎與白辰初遇時,對白辰甚有好感,見此情形,忙上前欲將對方身上的鐵鏈解開,不料白辰竟輕輕一扯,抬頭看了看天色,隨即道:“不用解了——你們只管離去。”他的話說得極慢,以便能夠從容清晰地表達其話意。
範離憎愕然道:“這卻為何?”
白辰淡然一笑,道:“我去賭場,不但將錢賠盡,還欠下了不少銀兩,他們見我還不了債,就將我扔進水中,說只要我過了兩刻鐘還不死,賭債就不用還了。我夜觀……咳咳……夜觀天象,自知命中註定這一次有吉人相救,就與他們定約了。時辰一到,我還得搶在他們回來之前回到水中,以免十幾兩銀子落了空。”說到這兒,他喘息了好一陣子,方朝三人拱了拱手,接著道:“多謝,拜託拜託。”
天師和尚大叫道:“荒唐荒唐,怎可視人命如兒戲?”
廣風行呵呵一笑,道:“世間竟有這等逼債還償之法?倒是聞所未聞,”
天師和尚介面道:“小施主你也太過草率,若是和尚我不去找水,你豈不白白搭上一條性命?不過小施主真可謂命大福大造化大……”
白辰忽然顯得有些不耐煩地道:“你這和尚怎地如此多嘴?他們很快就要折返,和尚你若讓老子功虧一簣,老子可要開口罵你了,罵你斷子絕孫,頭上生瘡腳底流膿……”
天師和尚正色道:“和尚本就無子無孫……”他話未說完,範離憎忽然道:“天師,既然白兄弟與人立了賭約,我們還是莫壞了他的好事,速速離去為妙。”
天師和尚“啊”地一聲,驚訝地望著範離憎,又看了看半倚著樹幹的白辰,終還是道:“……也好……”
範離憎向白辰揖手道:“白兄弟,在下有急事在身,所以星夜趕路,既然白兄弟已無大礙,我們就先行一步,若是你缺少銀兩,在下手頭尚有一些。”
白辰道:“不必客氣,只要手氣不太壞,選個吉時去賭場賭上幾把,總能掙些酒錢的。”
範離憎當即率先轉身離去,廣風行本待再說什麼,見天師和尚抱著密匣隨範離憎而去,當下看了白辰一眼後,亦隨之而去。白辰漫不經心地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隱隱聽到範離憎壓抑著聲音道:“……戀賭賭命,不可救藥……救命之恩……”後面的話再也聽不清了。
林間又恢復了原有的靜寂。
與白辰相去一丈遠的那堆篝火不時發出“噼啪”的響聲。
白辰背倚著樹幹,像是陷入了沉思之中,但他的眼神卻顯露出他的心情極度不平靜。
不知過了多久,白辰驀然一驚,就如同從夢魘中驚醒過來似的,他坐直了身子,眼中又有了那種獨特的堅毅之色。
一種漠視一切的堅毅!
包括漠視權威,漠視生死……
遠處忽然響起了“沙沙”的腳步聲,腳步聲不緊不慢,正向白辰這邊靠近。
白辰並不感到驚訝,他的雙唇不知不覺地抿緊了。
倏地,那“沙沙……”的腳步聲突然加快,很快轉為草木被風拂過的速度。
衣袂掠空之聲在林中響起,一道灰影自兩棵高大的松樹間疾射而出,落於白辰身側一丈開外。
突然出現的是一個五短身形、面目怪異的老者,他的雙目異常凸起,頭髮稀少,略略發黃,最為獨特的是他的三絡長鬚,長而細,彷彿不是天然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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