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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湛透過種種跡象,已經猜到自己難以保全。當年十月,宋文帝命劉義康入宿中書省,密令左右對其嚴加“看護”,然後下詔列數罪行,命廷尉收捕劉湛一黨。臥床多年的殷景仁忽然命人準備朝服,連夜進入華林園的延賢堂,秘密求見等候多時的宋文帝,商議處分事宜。
宋文帝此次行動風馳電掣,可謂一場從上到下的大清理,不僅劉湛、劉斌及其諸子被誅,參與擁立劉義康密謀的劉敬文、孔胤秀等同黨也被一併斬首,王履憑藉叔父吏部尚書王球的關係,才保住性命,但也給罷了官,其他涉案人員都被髮配流放到偏遠的廣州。
宋文帝又派人向劉義康宣讀劉湛等人的罪狀。劉義康深知大勢已去,自己的政治生命完結,便上表要求辭職。宋文帝下詔讓他做江州刺史,去鎮守豫章。劉義康在京城呆了十幾天,希望最後再見一面宋文帝,宋文帝滿足他的要求,然而兄弟相視告別,卻都不發一語,宋文帝只是對著劉義康哭泣,劉義康悵然離開建康。宋文帝又封徵虜司馬蕭斌為豫章太守,掌管江州一應大小事務,並由龍驤將軍蕭承之帶兵把守,以保護劉義康的人身安全為名,限制他的活動自由。
劉義康留下的司徒、錄尚書事的職位,由五弟劉義恭接任。劉義恭以劉義康的失敗為戒,行事極為謹慎,終於沒有再惹權力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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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蓋吳舉兵(1)
劉義康被軟禁在江州豫章,宋文帝本有意命手下秘密將其處死,虧得這家子兄弟姐妹還有一個主事的“家長”——大姐會稽公主。
這位公主就是在###司馬休之的戰役中陣亡的徐逵之的妻子,當年劉裕想讓女婿在戰場上好好出出彩,沒曾想卻教他送了性命。會稽公主就此守了寡,身邊還帶著兩個年幼的兒子徐湛之和徐淳之。劉裕尤其喜愛徐湛之,對他很是照顧,在他幾歲的時候就給他封了縣侯的爵位。劉裕崇尚節儉,他專門把自己貧賤時妻子親手為他縫製的舊衣服“納布衣”(應該是類似百衲衣一類的打了補丁的衣衫)留給會稽公主,叮囑她說:“後代子孫若有驕橫奢侈的,可以拿這件衣服給他們看,好好教育他們。”會稽公主將衣物用錦囊包好,默默記下父親的教誨。
劉湛一黨獲罪,徐湛之也因受到劉義康的寵愛而被牽連,眼看要問死罪。會稽公主當即入宮,見了弟弟宋文帝,也不施禮,放聲痛哭。宋文帝不明就裡,正欲詢問,會稽公主忽然從懷中取出包有納布衣的錦囊,一把扔在地上,對文帝說:“你家原本窮得很,這是我母親給你父親做的納布衣。你倒好,今天能吃上一頓飽飯了,就想要殘害我兒子!”宋文帝處置劉義康一案,出於權力之爭,“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想到這裡,他竟也悲傷地哭了起來。徐湛之於是得以赦免,後來還被任命為太子詹事。
劉義康外放,會稽公主擔心他的人身安全,就特意將宋文帝請到家中,以宴會招待。酒酣宴歡之時,公主離席,對著文帝連磕幾個頭,悲不自勝。宋文帝不知道她又想幹什麼,親自扶她起來。公主抽泣道:“車子(劉義康小名)將來必不為陛下所容,臣妾特為他求情,請留他一條性命。”說著又號啕大哭,宋文帝也不得不一面痛哭,一面安慰她不必憂慮。公主不信,文帝便指著埋葬了父親劉裕的蔣山起誓:“大姐切勿疑慮,如若違背誓言,就是對不起父皇陵寢。”然後下令將自己喝剩的酒賜給劉義康,並且附言:“會稽姊飲宴憶弟,所餘酒今封送。”以表###跡。
終公主一生,宋文帝沒有再動劉義康一毫一髮,可惜這位性格潑辣、可親可敬的公主在元嘉二十一年(公元444年)就去世了。僅過一年,范曄(《後漢書》作者)與劉義康的幾位心腹謀劃政變,重新迎立劉義康。徐湛之知曉內情,提前向宋文帝告密,范曄等人被殺。劉義康丟了官銜,被廢為庶人,一家人遠遷安成郡(今河南汝南)。
同一年的北朝也出了騷亂,安分了近十年的關中地區爆發了一起聲勢浩大的武裝起義。舉兵的首領,乃是一個叫做蓋吳的盧水胡人。
盧水胡是關中胡人的一個大支,以世代居於盧水流域而得名。根據考證,這個盧水可能就是今天甘肅張掖南面的黑水。這一地區長期以來就是民族混居區,包括匈奴、羌、小月氏等族,其中以匈奴為主體,因此考究民族史的學者常把盧水胡歸為匈奴。建立北涼的沮渠蒙遜,便是最為典型的盧水胡人,在五胡十六國中與劉淵、赫連勃勃都屬匈奴,其實這三者不可一概而論:劉淵是南匈奴後人,屬於匈奴與漢的混血;赫連勃勃是鐵弗部,即匈奴與鮮卑的混血;沮渠蒙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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