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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是傾巢出動,番禺的防守早被忽略,孫處等人來到番禺,碰上大霧天,便猛攻人數極少的守軍,一舉成功。
北面的盧循各部全線陷入被動:徐道覆攻江陵不下,盧循本人又在雷池戰敗,想要逃往豫章,在左裡一帶(今江西都昌西北)築起柵欄,卻擋不住劉裕新建水軍的強大攻勢,死傷慘重,盧循只坐了一條小艇逃跑。
盧循與徐道覆退到廣州境內,還想負隅頑抗。義熙七年(公元411年)初,徐道覆的始興城被晉軍攻破,徐道覆戰死。盧循攻不下孫處固守的番禺,繼續退入交州,最終被逼到龍編(今越南北部)的一條河邊,投河自盡。東晉末年最後一場大內亂——孫恩盧循之亂至此畫上了句號。
八 二劉相爭(1)
三年之內,劉裕掃平南燕、剿滅盧循,前一項是計劃之中,後一項是意料之外。無論如何,功勞都是跑不掉的了,他被東晉朝廷封為太尉、中書監,劉穆之則做了他的太尉司馬。劉穆之不僅把太尉府上上下下的事情料理得井井有條,還向劉裕舉薦了孟昶手下的參軍謝晦。謝晦是謝安的哥哥謝據的曾孫,此人處事斷獄很有一套,又儀表堂堂,雅量高志,博學多聞,劉裕對他十分欣賞,任命他做自己的參軍。
劉裕大權在手,頒佈了一系列的規章制度,經歷了桓玄、孫恩、盧循等人的蹂躪後,人民流離失所的江南地區逐漸恢復了面貌,權門兼併的現象也有所收斂。
當年一同起兵倒桓的三人組中,何無忌已死,只剩下了劉裕和劉毅兩人。換而言之,對於劉裕的權力構成最大威脅的,僅有劉毅一人而已。劉毅的確對權傾朝野的劉裕相當不滿,他與劉裕不同,雖說當年同是賭徒出身,但好歹讀過不少書,文才也不錯,歸附他的清望之士不在少數。因此他性情剛愎,一向不認為劉裕比他強多少。桑落洲一戰慘敗於盧循、徐道覆聯軍,他幾乎輸掉了全部家當,劉裕雖然一直反對他單獨進兵,卻也並不加罪於他,讓他官復原職。劉毅覺得自己打了敗仗,難以服眾,主動要求降職為衛將軍,不過依舊保留了豫州刺史之職。
義熙八年(公元412年),劉裕的弟弟、荊州刺史劉道規稱病還鄉,這給了劉裕一次重新洗牌、對付劉毅的契機。他以朝廷的名義,任命劉毅為衛將軍,都督荊、寧、秦、雍四州諸軍事,並轉為荊州刺史,而把豫州刺史的頭銜給了自己。劉裕的這一招,看起來是給劉毅升了官,並把長江中上游的兵權在名義上交給了他,實際上呢,卻不是一般的精明。劉裕瞭解劉毅賭博的習慣,他下賭注的數額從來都是超乎想象,這樣敢於冒險、出奇的人,其野心是不會小的,其胃口也是不容易滿足的;劉裕也知道劉毅十分驕縱,他曾經說過:“可恨我沒能趕上劉邦、項羽的年代,無法與他們爭奪中原!”對於這樣的人,無論把他放在什麼位置上,他都不會甘於人下,而會暗暗用勁,積蓄奪權的力量。他在豫州,離京城太近,反而會出於安全性的考慮,不充分施展手腳,而注重行動的隱蔽性。既然如此,不如“欲擒故縱”,先把他放到西邊去,給他擴充實力的空間,任他原形畢露,到時再乘隙###他,就可以師出有名了。
果不其然,劉毅還沒去荊州呢,就想進一步拉攏劉牢之之子、左衛將軍劉敬宣(劉敬宣在劉牢之死後逃往南燕避禍;桓玄被劉裕等人打敗後,他又和司馬休之等人從南燕回到了建康)。劉毅對他說:“我到荊州就職,打算對閣下委以重任,不知閣下是否有輔佐之意?”劉敬宣聽聞此言,冷汗直冒——劉毅這語氣,分明是想造反呀!他只好支支吾吾應承了一下,回頭跑到劉裕那裡,把劉毅的話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劉裕,沒想到劉裕竟然笑著答道:“老兄只管放寬心,不用多慮嘛。”(劉裕這話不知是否傳到劉毅耳中,想必是屬於私人談話了,以劉毅對劉裕的瞭解,如果聽到劉裕這麼說,估計晚上也不可能睡安穩覺了。“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劉裕、劉毅這樣級別的政治人物都是明白得很的,只有傻子才會以為劉裕毫無防備,敢說這樣的話,可見他成竹在胸。若說消滅桓玄時的劉裕還只是梟雄的話,那麼此時的劉裕就已經開始走奸雄的路線了。)
沉不住氣的人首先露出氣門,劉毅上表說荊州在桓玄之亂後戶口數量急劇下降,兵器也少,要想組建軍隊不太容易,要求再都督交、廣兩州,劉裕同意。劉毅繼而要求任命親信郗僧施為南蠻校尉、後軍司馬,毛修之為南郡太守,劉裕照舊同意。
劉裕身邊的寧遠將軍胡藩就沒那麼有政治頭腦,自以為是地提醒劉裕說:“劉公以為劉毅是個願意一直聽您話的人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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