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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9年),北魏聽說蕭道成代宋自立,感到有機可乘,決定大舉伐齊。鮮卑人想到了一面貌似正義的旗幟,他們打出了丹陽王劉昶這張牌。
劉昶歸降北魏之後,受到北魏很高的禮遇,不但被招為駙馬,而且還被封為丹陽王。宋文帝劉義隆的十九個兒子中十八個早已灰飛煙滅,活到最後的,竟然就是這位“叛逃外邦”的劉昶。
北魏扶持劉昶,以討齊復宋為名,對南朝作戰,是有其獨特用意的。佛狸飲馬長江的那次遭受失敗後,拓跋鮮卑對於南侵這個問題其實是諱莫極深的,他們逐漸認識到,純粹用軍事征服的手段掃平北方沒有問題,對付水鄉澤國的所謂“島夷”還是有相當難度。經過將近兩百年的大分裂時代,南北方的某些差異之巨大近乎於兩個不同的世界。在這種情況下,區域性的軍事勝利並不能改變分裂的根本局面,只會產生無謂的財物與人力的消耗。於是鮮卑人退而求其次,扶立一個傀儡政權,從而達到控制南朝的目的,就算不能夠徹底消滅南方的政權,在江、淮之間建立一個緩衝附庸國,對於北方而言也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
如意算盤的確有其合理之處,然而北魏在出兵的時候就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因素,充分贏得南方民眾的支援。
你推一個姓劉的做皇帝,大家未必就反對,問題是你硬要推翻姓蕭的政權,大家也並沒有覺得這會有什麼好處。劉氏家族在二十年中相互征伐,生靈塗炭,失去民心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老百姓對他們早就沒什麼感情了,也並不關心是誰在掌權。何況除了國號國姓改了以外,整個南方的改變並不大。在這種情況下,北魏也沒有挑唆邊境上的叛亂,而是直接以大兵壓境,渡過淮水,進入南齊境內。
兩相比較,蕭道成的準備要充分許多,他在稱帝前後,做了兩件大事來對付北魏:一件是將兗州刺史垣崇祖調任豫州刺史,鎮守壽陽(今安徽壽縣)。垣崇祖在劉宋末年就戰功卓著,後來在淮南一帶擔任太守,一度與蕭道成共事,十分敬服蕭道成。蕭道成對他也十分器重,稱帝時不僅把垣崇祖安在了最重要的位置上,還叮囑他說:“我現在剛剛得到天下,索虜肯定會以護送劉昶的名義興師動眾,進犯我國。壽陽首當其衝,能制服強寇的,只有將軍一人而已。”垣崇祖深感重任在肩,積極備戰,以待外敵。
另一件事是派遣驍騎將軍王洪範出使柔然,共同商議###北魏。當時的柔然面對東南的北魏是弱勢,在西南的西域各國則擴充套件了不小的勢力。王洪範的使團從蜀地出發,經過吐谷渾和西域長途跋涉,見到了柔然可汗。當時柔然的可汗已經換成了吐賀真的兒子予成,汗號是受羅部真可汗,鮮卑語的意思是“惠”。這位可汗確實比較實惠,他與北魏之間沒有發生多少正面的衝突,只在北魏的統治薄弱環節西域與北魏展開勢力圈的爭奪,維持住了柔然的基本生存空間。予成受了南朝使臣的鼓舞,於建元元年冬天出兵,騷擾北魏的長城。
九 垣崇祖決堰戰壽陽(2)
不過這次騷擾並不成功,大約還是出於對北魏的畏懼,予成的十幾萬騎兵在長城北面跑了一趟就宣佈撤軍了,沒有起到任何夾攻甚至牽制的作用。
北魏進攻南齊的軍隊名義上以劉昶為統帥,實際上兵分三路,梁郡王拓跋嘉進攻淮陰,隴西公拓跋琛進攻廣陵,河東公薛虎子進攻壽陽。
太和四年(南齊建元二年、公元480年),拓跋琛的一路魏軍首先發難,攻下了南齊的馬頭戍(今安徽壽縣西北),繼而進攻鍾離(今安徽鳳陽東北),被徐州刺史崔文仲擊敗,退到壽陽北面。
北魏軍隊重新集結,由拓跋嘉與劉昶共同率領,號稱步騎二十萬,直取壽陽。一百年前苻堅八十萬大軍在這裡栽了跟頭,現在魏軍並不信邪,還要再試一回。劉昶臨戰動員,場面十分隆重,他面向四方將士各拜一遍,聲淚俱下地號召道:“大家一同努力啊,為我報仇雪恥!”
魏軍還沒殺到,壽陽城中的齊軍已為魏軍的氣勢所深深震撼,文武官員雖多卻缺少對策。垣崇祖見眾人一籌莫展,開口道:“敵眾我寡,需得以奇制勝。當年苻堅大敗於淝水北岸,我看咱們也可以做做淝水的文章。將士們現在就開始整修外城,並在淝水上修築堰堤,加強防禦,你們意下如何?”
眾人都不理解,說:“拓跋燾攻打壽陽的時候,南平王劉鑠兵多將廣,士氣高漲,兵力超過我們十倍,尚且認為外城太大,難以防守,而退入內城自保。自從有淝水以來,從未聽說有人在上面修築過堰堤,就是因為地形並不利於修堰,這能有用嗎,怕是浪費時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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