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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奇怪地看我一眼。
我想起記憶裡那個脊背筆直的身影,雖然年齡尚小,但嬉皮笑臉的時候一副不正經的如同登徒子,嚴肅起來那份輕浮全無,一派軍人乾脆流暢的作風。
“她才十四五歲!”我驚訝極了。
父皇輕描淡寫道:“趙家無論兒子還是女兒,一向如此,你不必如此詫異。”
那年秋天,她凱旋,我在宮裡聽說了她的訊息,無非也只是感慨一句,將門趙家,名不虛傳。
她的慶功宴是在笛落樓的畫舫舉行的,恰逢那時候和我一道長大的舅舅的小兒子,我的表弟蘇熙也同她一道歸來,舅舅當年跟蘇熙鬧翻了,但是蘇熙鮮少回來一次,舅母要我去看看他好不好,我應了下來。
我帶著兩個侍衛,走進畫舫的時候,周圍有一瞬間詭異的安靜。
彼時她已然醉眼熏熏,看到我來,眯著眼睛認了許久方才認出我來。
她一身乾脆利索的男裝,頭髮用木簪束起,臉頰乾淨,看我進來,她摔了手裡的酒碗,指著我道:“這姑娘是我的,哪個都不許跟我搶。”
我臉色頓時黑了。
蘇熙認出我來,拉著我把我揪到畫舫船沿上,行了禮,問道:“七殿下來此有何貴幹?”
我垂眉平靜交代了舅母的話,然後拍肩示意他找個機會回去看望一下舅母,就打算離開,蘇熙捧了個酒壺蹲在船角自怨自艾,這時候她搖搖晃晃衝我走來。
那是她第一次衝我撒酒瘋。
我記住了那次,所以自從我愛上她之後,最喜歡的事情就是給她灌酒。
我衝她點了點頭,轉身欲走,她卻攔住我,在我尚未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右手抬起勾住我的脖子,踮起腳尖親上我的唇。
一切都是電光火石之間發生,我甚至來不及反應。
船角蹲著的蘇熙驚異的瞪大眼睛,差點栽進了湖裡。
他小聲哀嚎一聲:“小姐,你……你親那個不是這裡的姑娘。”
她不會親吻,只摩擦了兩下就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她的嘴唇很軟,我能嗅到她身上的酒香和清新的陽光氣息。很純淨的氣息,我不想抗拒。
於是,我伸出舌頭舔了她一下。
她卻像受了驚的狸貓,猛然鬆開了我,後退兩步靠在船欄上。
明月映入江心,如同碎片般的白玉琉璃,我靜靜看著她的反應,她一挺胸脯,對我道:“男子漢大丈夫敢作敢當,我明兒讓我爹提親娶你去,你叫什麼名字來著?”
蘇熙抱著腦袋繼續哀嚎。
我垂眉笑了,我知道怎麼利用好這一張臉,知道哪個表情最有威懾力,哪個表情最能安撫人,哪個表情……最能誘惑人。“你想不起我了麼?”
她呆滯了會兒,愧疚地揉揉鼻子,“你騙我你叫花瓶,肯定不是你的真名,你真名叫什麼?”
我捋平袖角褶皺,回憶起剛剛唇上溫暖的味道,心頭有一絲奇異的情緒在慢慢發芽,我道:“南屏,我叫華南屏。”
“我記住了,”她點頭,然後認真衝我道,“我叫趙如玉。”
當初的感情就如同一顆還未萌芽的種子,酥麻地種在了心上,我只覺得好奇,並不把這當回事,等到這種子長成了蒼天大樹,茁壯到牽一髮而動全身,我才知道所謂情愛究竟是怎樣痛苦的體驗。
趙將軍不喜看到女兒閒著,她閒來無事第三次到我府上送我一盆不知道從哪裡淘換來的蘭花,告訴我她得去趙家軍二軍歷練,我知道這是趙家的規矩,於是點頭,沒有把她的話放在心上,繼續看書。
她自從那一走,就鮮少再來了,我有些想念她。
趙如玉不是個聒噪的人,但是她走過的地方很多,在和她的侃侃而談中我彷彿能看到幽雲的芳草肥美,南詔的落英繽紛,還是邊疆各族的奇怪風俗習性。
我開始坐立不安,我很想念她,突然覺得,即使她什麼話也不說什麼也不做,就是那麼安靜的坐在那裡讓我看看她,我也可以心生滿足的。
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
再相見的時候是在我偶爾巡街時候,父皇給我留下一個難題,我頭疼不已,只能親身親歷上街去詢問民生疾苦,她一身男裝,斜靠著牆壁,衝我吹了個口哨。
我身後的小太監捋袖子要去揍她。
按捺下心裡奇怪的悸動後,看到她那副輕浮的登徒子模樣,其實,我也想揍她。
我朝她走過去,依舊是面無表情地習慣性隱藏自己情緒,她抬手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