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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聲,扭頭便走,倒是那個年紀相對小些的宮女對月月做了個貌似恭敬的手勢。
宮闈幽深,到底有多深?但看那一座座奢華耀眼的瓊宇,一道道綿長暗紅的圍牆,一層層戒備森嚴的門禁,最美好的青春韶華統統都被緊緊的圍起來,隔起來,守起來,然後用一顆等待的心去傾聽它一寸一寸的腐朽。
“娘娘在花園。”候在門裡的小宮女眼見回來人了,連忙迎上前去。
“知道了。”年長宮娥支應了一句,不由得加快了腳下的步子。
直到一行三人步入花間深處,小宮女的那雙滿是驚詫的眼睛也沒有離開過月月的身體,那眼神好似釘在月月身上一樣,就是拔不出來了。
此時正是菊花初放的季節,置身園中,隱隱能嗅到一陣清淡的芬芳。繞過菊花圃,眼前頓時閃出是一座精緻的琉璃亭,亭中端坐了一位女子,遠遠望去金華灼目,貴不可言。
“啟稟娘娘,月傾城帶到。”兩名宮娥又往前走了幾步,在距離亭子十步之遙的地方俯身跪倒。
宮裡規矩多,月月不敢太往前,於是就跟在宮娥的身後跪在了石子小徑上。
“民女月傾城拜見娘娘。”月月心裡反覆默唸著謹言慎行,行為舉止儘量卑微怯懦。
為了炫耀,頭上戴了太多的金飾,又頂了這麼久,柳妃有些吃不消了,眼見月月磨磨蹭蹭地到現在才來,不由得心中不滿,於是氣沖沖的呼喝道:“你就是月傾城?過來讓本宮瞧瞧模樣!”
“民女遵命。”月月嘴裡回答著,一邊就要起身。
“大膽!本宮許你平身了嗎?”柳妃存心找茬,瞅準月月的身體剛起了半頭高,登時一拍桌面喝斥道。
月月故作震驚的猛地抬了一下頭,無意間掃到了亭中女子的臉,因為距離不近,所以相貌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是可以清楚的感覺到女子通身上下有一種從骨子裡鑽出的驕傲與蠻橫。月月低著頭,重新跪回地面,剛有意識去想柳妃的話,卻聽見亭中再次穿來女子不屑的嗓音:“你們倆個把道兒閃開,讓她跪過來。”
“好哇,不怕你刁難,就怕你不刁難。”月月心中暗喜,臉上卻沒敢表露出來。
石子鋪就的小徑,這樣跪在上面不覺怎樣,但是一旦移動起來,那些數不清的稜角便頓時鋒利起來。
三步而已,膝蓋以下已經碾出血痕,月月抿著唇感覺到那隱隱的疼痛在隨著距離的縮短逐漸放大。同樣在放大的還有亭中柳妃的臉,那是一張稱得上美麗的容顏,只是妝容太過精細繁瑣,少了清新自然,頭上的黃金飾品更是畫蛇添足,使柳如煙的美麗一瞬間就落入了俗套。
身後的石子上已經可以看出淡淡的血漬,而月月只差兩步就跪到了亭口,她偷偷地深吸一口氣,挪動起左腿朝身前剩下的最後半臂石子路面砸了下去。
如果一切順利的話,這個時候他應該已經回到錦繡宮了。月月儘量不去關注小腿的刺痛,挪起另一隻腿並了過來。
“呵,還真能撐。”柳妃抬起右手捏了捏自己已經酸脹難忍的脖頸,譏諷道。
“謝娘娘稱讚。”月月頜首拜了一禮,幽幽說道。
月月的回話差點兒沒把柳妃噎死,她扶著脖子,一時間竟喘不上氣來了:“你,你……你抬起頭來!”
素妝淺黛暗新月,傾城容顏羞芙蓉。這一看不要緊,柳妃心中的小火苗登時燃了幾丈高,脖子也不疼了,腰也不酸了,拍著案几騰地站起身來,指著月月的鼻子怒斥道:“哪裡來的小妖精,竟然敢造次宮廷,來人哪,快給本宮綁了!”
柳妃一聲令下,嘩地一下,擁上來四五個宮娥,二話不說,就給月月來了個五花大綁,這樣還不解恨,還將月月的額頭惡狠狠地摁在石階上,不容她有任何抗議的機會。
“赫連瑾,你再不來,我可要死給你看了!”月月咬著唇在心裡狠狠地威脅道。
“娘娘,奴婢二人去錦繡宮是有人看到了的,到時候倘若人不見了,皇上會不會怪罪下來啊?”那名帶月月來思琴宮的年長宮娥十有**是柳妃身邊的親信,眼瞅著月月成了主子砧板上的魚肉,心中竊喜的同時又難免生出些許顧慮。
“只怕錦繡宮裡的人都巴不得她死呢。陛下現在寵她只不個是寵個新鮮罷了,等過了這個勁兒自然就厭煩了。”柳妃長袖一抖,得意洋洋地坐回貴妃椅。這個女子出身民間、不懂規矩、沒有靠山、沒有來歷,倘若真做了錦繡宮的主人那些下人遲早要受池魚之災,俗話說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在宮裡尤甚。
第一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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