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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自然洗耳恭聽。”
“陽數重時陰數殘,露濃風硬**成寒。莫言黃菊花開晚,獨佔樽前一日歡。”霍改朗聲慢吟,眉頭越加舒展。“如何?”
“好詩好詩。”丁鵬雖然不大能理解為啥自家三少要在五月底念菊花詩,但這不妨礙他當一個乖乖捧場的好員工。
霍改掃了眼丁鵬那模樣,但笑不語,爾等直男,自然無法體會以詩淫人的樂趣。霍改將腦海中陳柏舟被位大漢“陽重得菊花殘,獨遭樽前一日歡”的畫面緩緩擦去,眼波流轉道:“你可知這詩叫什麼。”
“小人哪裡能猜得到。”
霍改笑容盪漾:“這詩叫《九日》喲~”
丁鵬面對著笑靨如花的某人,默默扭頭,重陽的吟菊詩十首有九首都叫《九日》好吧,少爺您到底在樂呵個什麼勁兒啊?!
“果然好詩。”有聲如風,清越而入。
霍改抬頭,果然是陳柏舟,躬身相拜道:“晚生拜見陳大人。”
“不必多禮。”陳柏舟笑問道:“不知此等佳句是何人所作?”
霍改笑容羞澀:“是去年學生重陽偶得,讓您賤•;笑了。”
陳柏舟由衷讚歎道:“哪裡,此詩寓意甚豐,實在是難得的好詩。只是不知萬公子為何會在這等時節吟重陽之詩。”
霍改心中道——當然是為了招待+召喚您啊!難道您不知道有一招傳說中百試百靈的小攻召喚術叫吟詩麼?難道您不知道凡小受吟詩,尤其是穿越小受吟詩,小攻必然出現在牆角下、花壇裡、窗戶外、房樑上等各處能充分領會小受驚世之才的犄角旮旯,這一顛撲不破的真理麼?
霍改開口道——“因為我樂意!”
陳柏舟:“……”
有丫鬟躬身而入,脆聲道:“老爺,酒菜已備好,還請老爺並萬公子移駕花廳。”
陳柏舟看向霍改,做邀約狀。
霍改含笑點頭,舉步跟上。還好你小子沒光請客不管飯,不然回頭爺絕對虐死你!
侍郎府修得雅緻,太湖石疊成高高低低假山之間,是青白二色石子砌成的細長甬道,翠藤垂石,綠竹蔽天,碎花鋪地。
“萬公子,你可是喜歡菊花?”陳柏舟明顯還在糾結之前的那個問題。
霍改果斷搖頭:“不,萬花之中,我獨愛梅。”
陳柏舟的腳步頓住了,沉默了一會兒後才又開口道:“為何?”
霍改唇角勾起,笑容溫柔輕淡:“因為它是梅花,所以不得不愛。”
因為常穀風喜歡梅花,因為你的陳府別院裡種滿了梅花,因為萬仞侖折了梅花來玩的時候被你關進柴房裡整整三天。
陳柏舟的眼中有什麼一閃而過,口舌微動,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霍改知道,他說的是穀風兩個字。
霍改扭開頭,看著正午陽光下,在太湖石的陰影中開得更為絢爛的花。痴情的娃啊,只要你有膽子拿爺當替代品,爺就有本事把自個兒升級成奢侈品。
兩人來到花廳,相對而坐。精緻的酒杯,描了竹的青花,擱在各人手邊,載著瓊漿,暗香幽幽浮動。
陳柏舟自開飯時招呼了兩句之後,便不再開口,偶爾玉著瓷盤相碰,便有清越之音碎碎響起。好一場宴請,風雅無雙。一主一客,手舉筷動,都帶著幾分遵禮守儀,古風雍然。
霍改將嘴裡嚼了將近一百下的青筍艱難嚥下,看著桌首那連動筷子都宛如提筆般寫意風流的陳柏舟,悔得腸子都青了。
當初自己為啥非要為了顯文采在寫陳柏舟的時候加上句“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咺兮。”啊啊啊?!這會兒好了,為了配合對面君子那莊嚴啊,嫻雅啊,光明啊,堂皇啊的氣質,搞得自己面對一桌子美食,強作文雅,味同嚼蠟。
霍改淺嘬了一口薄酒,夾了塊魚肉進嘴嚼了兩下,仍舊是被這氛圍給悶得不行。忍不住開口想說點什麼:“陳大人……”
陳柏舟將嘴裡的東西咽乾淨,擱下筷子,抬起頭來看向霍改,十指交錯,溫言問道“何事?”
看著陳柏舟那彬彬有禮的姿態,霍改心下一驚,只覺得一桶冰水劈頭澆下,頓時透心涼,心陣亡。
別人可能不清楚,他身為某人的創造者卻是再清楚不過,每當陳柏舟對對方的行為感覺厭惡之時,他不會在面容上表現出來,但是會有十指交錯這麼個習慣性動作。因為陳柏舟這個角色的設定本身不適合惡言相對是面露猙獰,所以他當初才會特地設定了這麼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