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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憑什麼穩坐於蒙城首富之位?憑的就是那私下的私鹽生意。
沈家小姐為什麼不出嫁反招婿?為的就是將人綁上戰船,替他沈家頂罪賣命。
沈家接連三個贅婿因何個個命短?剋夫的從來不是那富家千金的沈燕燕,而是那日進斗金的私鹽生意!
萬思齊自刀山火海中掙得命來,更取代沈家成了蒙城一帶最大的鹽商,他活得肆意,活得自在,只因他只當這每一天都是白賺的,便是立時死了也要不留遺憾才好。
他只是沒想到,萬家還有個萬仞侖,會成為他百無禁忌中的唯一顧忌。他已將刀橫置於頸,又怎能再拖著霍改陪葬,只好裹足不前,一個人立在原地。
霍改將阿拉伯之數送到萬思齊眼前,只要運用得當,私鹽生意縱藏不住,也能將賬冊記錄之類的把柄消個七八。東方未明再如何狠辣行事,若是少了這明晃晃的藉口,也輕易奈何不得了,萬思齊如何不喜。
可惜,還不等萬思齊想出個周密的方案,收到霍改罷考訊息的東方未明已找上門來。朝聞道,尚未動作,便迎來了“夕可死”的結局。亡羊補牢,已是太遲。
秋闈之日下午,霍改正關了房門琢磨砍SS大計。前廳裡,萬思齊卻已迎上了東方未明,只要活著一日,他便擋在萬仞侖身前一日,萬夫莫開。
東方未明坐在椅上,慢慢的將視線從萬思齊的腳下移到臉上,用一種輕柔的口氣,彷彿是逗弄無知小兒的口氣問他:“你以為你不讓我見他,我便見不到他麼?”
“盡人事,聽天命。”萬思齊淡淡笑著對東方未明說,帶著一貫的不羈味道。
東方未明扯起唇角,托起茶盞,宛如玉石雕成的手捻起茶蓋,垂目輕掃:“龍巖紅袍?好茶啊好茶!販賣私鹽果然是樁賺錢的生意。”
雖然早有預料,但真當這一刻來臨之時,萬思齊依舊失了言語。凜冽的寒風鋪天蓋地席捲而來,慢慢地穿過了面板,浸透骨骼。寒因懼而生,他怕的不是墮入黃泉,而是天人永隔。
東方未明似笑非笑地看著萬思齊沉默,他很樂意慢慢品嚐對方的絕望恐懼,明知沒有資格,卻偏要佔著玉璧不肯鬆手,總是要付出代價的。
“你待如何?”萬思齊問。
東方未明用幾不可聞的聲音嘆息,仿若悲憫世人的神佛:“將小侖親手送到我床上,我就當什麼都不知道,放你一條生路。”
萬思齊的回答是操起手邊的茶盞對準東方未明砸了過去。
青瓷碎裂,茶水飛濺,卻沒有半點濺到東方未明身上。因為隨侍在東方未明身邊的護衛已經動了手,將雜物一一擋下,輕描淡寫。
若是能殺人滅口,萬思齊絕不會吝於給東方未明一刀。可惜他沒有機會,所以萬思齊硬生生壓抑自己一腔怒火,幽幽了嘆了口氣,道:“給我十天考慮。”
東方未明面無表情的看著他,突然,笑了,冷冷的:“好。”
東方未明當然不信十日之後萬思齊會屈服,因為萬思齊是萬仞侖心繫之人,萬思齊可以卑微,但絕不會不堪。東方未明會暫時收手,不過是因為,他料定了萬思齊為了不牽扯到萬仞侖,定將主動將關係撇清。正巧,這也是他想要的結局,借刀斬情,何樂而不為?
東方未明一走,萬思齊便翻身上馬,開始四處奔波。日夜奔勞為的不過一件事——變賣家產。作為一個將死之人,自然要為某人日後衣食無憂的生活做好安排。
之後一番設計,霍改被逐出門,尚在茫然。霍改如何能想到,這一面便是訣別。
萬思齊不僅要霍改和自己和萬家再無關係,更要將人趕得有多遠,就多遠,最好逃到天邊去,永遠別回頭。
苦戀至今,方才吐露真心,卻是不為廝守,只求分離!
萬思齊狠狠吻下,心中翻湧著的卻是將眼前之人扯碎吃掉,咀嚼入腹的可怕**。望。縱是粗暴、縱是反常也顧不得了,至少讓我在最後這一刻,再無遮掩,抵死纏綿。
萬思齊將霍改緊壓入懷,吐出早已準備好的言辭,他閉上眼,任那一句句半真半假的話語迴盪在耳邊。
他不敢看霍改此時的面容,他怕多看一眼,便臨陣潰逃,前功盡棄。
他不敢讓霍改看自己此時的面容,他怕只需一眼,便被霍改窺破天機,功虧一簣。
他告白,他拒絕。他賠罪,他憤怒。他談情,他思逃……這出戏發展得毫無意外。
萬思齊抱著霍改,仿若懷抱長刀,擁抱有多緊,刀鋒入肉便有多深,鮮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