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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栽倒在地上。
慢點。那人見他險些栽倒,便說了這一句話,然後兩眼盯住他的瘸腿看,看得很認真很細緻。
吳貴看見那人一個勁地盯住他那瘸腿不放,就想在山窯裡坐下來。但是他那“夥伴”正履行著頂衣服的職責,不閒,而且他的腿又硬,不夠靈便,坐了幾下沒能坐下,不知怎麼還給日弄得栽倒在山窯裡。
那人眼疾腿也快,一閃從那土塊上站起,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是怎回事,就讓那人從山窯裡把他給扶架起來,並且把他拉到了後窯掌的土塊上坐下。
他不是土匪也不像強盜。吳貴想。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生命河 第二十三章(2)
土匪和強盜不會這麼仁慈。吳貴又想。
然而那人把吳貴扶到土塊上坐下時,便盯著他的瘸腿問吳貴,你的腿怎……
吳貴慌忙說,年輕時候叫兩條狗按住咬了,險些把命要了。
現在還疼?那人顯得有些關切地問吳貴。
吳貴眨巴了一下眼睛說,疼是不疼了,但是不靈便。
於是那人在吳貴跟前彎下腰,要看吳貴被狗咬了的瘸腿。吳貴瞪了他一眼,沒讓看。那人也識眼色,不看了,從腰裡摸出了根旱菸鍋,裝了煙,打了火,有滋有味地抽起來。
吳貴看見那人抽菸,心裡覺得冷,便有些想抽地咂著嘴。
那人沒叫他抽,他不好意思去向那人要是他沒讓人家看他那一條瘸了的腿。
可是吳貴沒想到那人一連抽了兩鍋煙後,順手給他遞過來。
吳貴也不客氣,一把從那人手裡接過煙鍋和煙布袋子,使勁地在煙布袋子裡挖了起來。他急打慌忙把旱菸鍋裝滿,便有滋有味地抽開了。
外邊仍然灰濛濛一片,什麼也看不清,只能看見雨幕傾斜著從天空中飛越而下拍打在了地面,同時還響幾聲驚天動地的雷聲,像要把山窯一下子炸塌的架勢。
那人的目光在這時候又移向了吳貴的那條瘸腿,好像吳貴的瘸腿中有什麼很深的學問一樣使他百看不厭。吳貴沒注意到那人看他那腿,只顧看山窯外鋪天蓋地的雷雨。
吳貴的目光從山窯外收縮到了山窯裡時,忽然看見那人又在仔細地看他的瘸腿,他便有些不高興地把那人瞪了一眼。
那人有些討好地對吳貴說,我叫鬼山,神神鬼鬼的鬼,山裡山外的山。
吳貴聽了,便給那人送了一點很淺的微笑。於是氣氛一下非同剛才了。鬼山見吳貴板著的臉有了笑影,便大大方方地跟著吳貴笑了一陣。然後吳貴和鬼山靠得就近了,話也啦得親切,就像久別重逢的親友遇到了一塊那樣有說有笑,突然間他倆沒有什麼話不可以在當面說一樣顯得寬容,也能諒解。
吳貴始終沒有告訴鬼山他腿瘸的真相,他只是給鬼山說是狗咬了。鬼山相信了吳貴,非常同情吳貴地說,狗也有主,怎沒人管,專門放出來往死咬人,狗日的,真是狗日的。鬼山的這一番話並沒有把吳貴說得沉重起來,反而逗得他直笑。
鬼山也笑著說,你也是,狗麼,那又不是老虎,它敢那麼狠地往死裡咬你,你怎不把手伸進它狗日的嘴裡拔幾顆牙,看它狗東西再敢不敢威風了。
雨下了整整大半天,臨後晌的時候,風不刮時雨也停了。太陽剛露了一會臉,夜緊隨其後地就降臨了。
吳貴把他立在門口柺棍上那件爛衣服拿下來,穿到自己身上,趔趄了幾步走到山窯口,木呆呆地看著被雨水沖刷得支離破碎的九里山。鬼山也走到了山窯的門口,探著腦袋朝外看,然後就大大方方地走出去。
吳貴走在鬼山的身後,很小心。剛剛停了雨,地上很滑,他害怕一個馬趴滑倒在地上爬不起來叫鬼山訕笑他。
鬼山比吳貴趕快多了,從山窯裡一出來,幾步就跨到山路上,像耍一樣地行走自如。
山路在這時候讓暴雨沖洗得乾乾淨淨,光光堂堂。鬼山在這光堂的山路上走得飛快,吳貴根本沒法追上他,剛剛轉了一個山彎,吳貴就不見鬼山的人影。
吳貴沒喊鬼山等他,他根本無法知道鬼山到底是個什麼人。他一個人習慣了,覺得一個人走也自然輕鬆,所以他不希望鬼山和他走在一起,他在山樑上走得極穩極慢。
生命河 第二十三章(3)
鬼山走著走著,不知心裡想什麼,就那樣走了一陣,突然覺得不對勁了,跟他一塊的吳貴,不僅不見人影,反而連柺棍聲也聽不到。鬼山索性趷蹴在路畔上,裝了一鍋旱菸,吃著等吳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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