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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在扎利恩身上的層層束縛變成了面目可憎的怪物,自己無法再繼續待在他的身邊,也無法向他解釋一切,只能眼睜睜看著扎利恩在世界的角落裡瑟瑟發抖,幾百年來仍為自己當年強加的操縱所累,如同出生在籠中的鳥兒,就是放了,永遠也無法靠萎縮的翅膀翱翔在藍天中。
年幼時的操控,是他放在弟弟身上最惡毒的咒語,他低估了孤獨和寒冷的力量,他和扎利恩的生活早已經沒有正軌可言。
他因無法克服的相斥,註定無法傾吐愛意,也因不能更改的血緣,註定無法與面前的冰龍互不相干——他被懸在中間,不能進,不能退,不能安靜,不能發出聲音……他不知道掌管魔獸命運的是誰,但如果真的有這麼一個存在的話,自己一定是犯了最不可恕的滔天罪行,才要受此非人的折磨。
操控嗎?如果你真能看到我現在落魄的模樣,你就會知道我已經無法再操控任何東西,親愛的查理……
尤其是你。
你才是將我擁有的唯一信仰狠狠摔碎的人,
“……你想做什麼?……你到底想做什麼,查理……”
在好不容易等到的唯一一場夢中,他緊緊抱著愁眉不展的孩子,用力地吻他,希望他變得和以前一樣快樂,希望他能感到一絲絲安全,“告訴我好不好,你告訴我好不好?”
但不管怎麼吻,怎麼擁抱,夢中的扎利恩也不肯回答,唯獨緊扣著哥哥寬厚的肩膀,和他在泥地裡滾著,雖然從頭至尾強忍著不哭,但大草原上一直在下傾盤大雨,不僅冰寒刺骨,還將他們兩人打得異常狼狽。那便是五年中唯一的一次愛撫,那雨下了整整兩天,克里岡也把他摟在懷裡兩天,就算在夢中甦醒、在夢中沉睡,也沒有分開過。醒來後,扎利恩才發現自己真的在深眠中度過了兩天兩夜。
很久以後,當他也從湖面上看到自己的滿頭銀髮時,他總能想起這個淒涼的夢。
而在四處遊走的坎娜也終於找到了接近理想的巖洞,決定就是這個地點後,她孜孜不倦地在裡面塗塗寫寫,很久以前,喀戎教給她的東西她都記得,就某種意義來說,這些寶貴的知識是用自己的永世的孤獨換來的,她不可能丟,她就只剩下這些了,現在到了用上的時候。
離開喀戎那天,她頂上了一頭銀髮,偷了一張卷軸,之後顛沛流離二十年,過的也是躲躲藏藏提心吊膽的生活,她知道那種生活是什麼樣的,所以當扎利恩明確告訴她,最後還是決定要驗證冰火共生時,她無法指責。
對有些人來說,活著等待翻身之日永遠比死了強,只要能留一口氣,什麼罪都願意受;但對有些人來說,在暗無天日的荊棘叢中永生,倒不如死亡和解脫來得痛快——扎利恩是後者,克里岡是前者。
她其實能猜到將一切攤在滅世者面前時,他會是什麼反應,她也這樣告訴過扎利恩,但扎利恩似乎還存有一絲僥倖,他相信只要滅世者瞭解自己的決心,會同意的。
……會同意的……
坎娜只有苦笑。
“他不會同意的,大概,你就算要他死,都不會同意的。”
“那我們就做個了斷。”
扎利恩淡淡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坎娜有些驚訝,那一刻,她才知道自己一直以來都低估了這孩子對滅世者的感情。
她曾經努力過,試圖透過循循善誘將扎利恩從這份‘愛慕’中走出來,她一直相信自己的口才,也自認為了解這孩子的秉性,覺得進展不會太難。但她發現自己錯了,展現在眼前的——扎利恩自己都開始自覺了的事實讓她進退維谷:那生來就被關在象牙塔裡的孩子,那生來就□□控之線團團圍住的孩子,早就離不開囚禁自己的惡人了,不存在什麼平和將他‘扯出來’的可能。
就像一夜盛開的花,其實早已經紮根,並經過了漫長的生長歲月,只不過發現得太遲,不代表它以前不在那兒。
扎利恩的愛到底是自發的,還是被設計的,都不重要了。時至今日,坎娜也不能對他這份感情有任何指責,因為它已經有血有肉,變成了真實存在的活生生的東西,和其他人能感受到的愛沒有絲毫差別——甚至比其他人的更強烈、更純粹、更簡單。
坎娜知道滅世者為什麼怕了,因為扎利恩就是一塊剔透無瑕的冰,他不懂如何耍心機,也不懂說好聽的話,任何躊躇不前都會在美麗的冰山中結成一塊會長大的陰影,直至將其摧毀。所以他才會義無反顧,勇往直前,他為自認為值得的人、值得的事所能做出的犧牲和付出,是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