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部分(第3/4 頁)
“父親的第一任配偶是溫蒂烏妮爾,”克里岡想了想,也只能從父親開始說,畢竟扎利恩已經提到了,“赫塔洛斯和溫蒂烏妮爾……這兩個名字在當時就像驚雷一樣響亮。他們不僅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還是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王者,雖然他們沒有兒子,但他們的女兒泰縵莎也是叱吒風雲的傢伙,我見過兩次,連我都佩服。”
冰孩子抿了一下嘴巴,順著兄長的視線,也望著來回忙碌的三眼巨人。
“那他們為何分開?”
“因為父親遇見了歇米弗蘭娜。”
克里岡回頭看著藍衣青年,努力微笑了一下,“我們的母親大人。”
“……”扎利恩突然不知該接什麼話,他覺得胸口有些悶疼,不得不作了個深深的吸氣,“可是這是錯誤的,不是嗎?”
“……錯誤的……”克里岡低聲重複了一遍。
“他應該和溫蒂烏妮爾在一起……他原本就應該和溫蒂烏妮爾在一起,他們應該擁有最偉大的子嗣,將他們的血脈永世流傳……這才是我們所有人該做的事!這也是你即將去做的事!!‘心儀’是個——‘心儀’是個愚蠢的想法!是個沒有意義的感情!只有人類這種渺小的生物才需要依靠這些錯覺生存,因為他們本來就沒什麼別的事情可做——而我不需要——我們不需要——父親也不需要——!他怎麼會犯這種錯誤……他不應該犯這種錯誤……他是赫塔洛斯啊!!”
紅衣人沉默一會兒。
“我也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和父親說的。”
“——他、他可有什麼苦衷?”
“沒有,但他的確給了我理由。”克里岡回想著那記憶長河中震懾人心的身影,想著他用嘶啞的聲音、用古老的語言說過的話,“‘因為我活了,我的孩子。遇見你的母親之後,我活了。’”
扎利恩不知道自己何時陷入了沉思,但回過神來後,兄長也沒再說話,沒有任何事情前來打斷他氤氳在胸中的哀傷。
“……這個理由聽起來傻透了……”
“何止傻,我當時甚至覺得是恥辱。”克里岡輕哼了一聲,“諷刺的是,還沒過多久我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什麼意思?”
扎利恩不解地望著兄長,後者眼中的火光變得閃爍不定,比以往都要黯淡,然後他用古代語吐出一個詞:“‘活了’。”
藍衣孩子皺起眉頭:“……我不太懂你的意思,你是說你也……你也遇到了那樣一個人嗎?”
“很遙遠的事情了。”
火之人擺擺手,捧著蛇肉的探子晃晃悠悠地蕩過來,將食物放在空空如也的石桌上,“所以我承認父親對母親的感情很愚蠢,但我並不認為那沒有意義,如果它真的出現了,你根本毫無辦法。”
“這些話從你口中說出來尤為奇怪!”
“嗯哼。”
“不過我稍微也能理解就是……”
“是麼?”
“對,我能理解……如果父親是那樣說的,我能理解。只是……”
扎利恩突然覺得腦袋中有些什麼念頭開始活躍,就像用小針刺破厚重的烏雲,洩下那麼一兩束微弱的亮光一樣,讓他突然看清了某些模糊之所的面目,“只是若真如此,那這種感情不單是錯誤的,還對我們不公平得多。”
“……為何。”
“你見過失去心愛之人的人類嗎,哥?你見過他們那種痛苦嗎?那種撕心裂肺……那種絕望……那種……那種……那種傷口嗎?”扎利恩做了幾個手上的動作,想要描述什麼可怕的場景,“……我以前從未同情過他們,因為不論他們怎麼痛苦,也不過是彈指一揮間的事。我是說,他們能活多久?五十年?六十年?那痛苦能伴隨他們多久?二十年?三十年?終究是要煙消雲散之的。而且人類的記憶力會衰退,痛苦會沖淡,他們每天上演的那些悲劇對我們而言就像喜劇一般。”
冰孩子慢慢望向故鄉的方位,彷彿從這裡也能看到母親那荒蕪的地宮,“……可是那喜劇對他們來說真的比死亡還要不堪,比死亡還要可怕……那我們呢?若我們當真也有這種情感,我們要痛苦多久?……父親會痛苦多久?他是永生的啊,就算宙斯砍下他的頭,他的靈魂也會在大地上游蕩,永遠不滅……他會像個失去理智的孤魂一樣四處尋找母親,那是……那是幾百年來已經和他的生命盤根錯節長在一起了的另一半,是他的全部!他卻永遠找不到——不論滄海桑田,白雲蒼狗!這種感情對我們來說就是詛咒,不可以碰的,不是嗎?……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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