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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祖,弟子心有一惑,不知可否相問。”
本空雙掌合十,行了禪禮。
身旁,了音禪師也如這般靜靜注視在戰場之中。只不過,與本空不同的是,面如古井,不嗔不怒,不嘆不悲,甚至沒有絲毫的神情。
“你且說來。”
“當初師父捨身相施,成了我釋門之大義。然如今天下殺伐爭端依舊,眾生仍處水火之中,不得解脫。如此,舍一人之身,卻又有何用?”
本空抿了抿唇,似乎想起了心中悲痛,又道:
“所謂大義,究竟為何物?”
聞言,了音稍稍回過頭來,望了這個如今梵音寺中最傑出的弟子一眼。卻是明白,這個弟子,繼上一次雲夢澤之變,再次有了心劫。
同時,這也是他的心劫。
“佛曰:眾生皆為佛。其人不知不明,謂之佛心。我佛之大宏願,便是引人之佛心,驅惡揚善,方成大千繽紛之世界。但是這般宏願,釋祖菩薩也未完成,普賢一人捨身,引人向善,正是揚菩薩之道。”
了音緩緩說道,似有哽咽。
普賢是他座下首徒,雖然修為不精,但卻是他最滿意的弟子。當初雲夢澤的事故,他與本空,何嘗不是一樣的心情。
“如此,謂之大義。”
“可是,師父這般圓寂,弟子覺得……”
聽了音禪師之言,本空咬了咬牙,似乎心中疑惑並未解去,頓了一頓,繼續說道,“弟子覺得,師父去得……去得不值當。”
“何為值當?”
隨即,了音反問了一句。
本空沉默。
“我佛慈悲,願為眾生捨身取義;也願成明王忿怒之相,忍心之不忍,為眾生祛除心厄。值當與否,卻非一眼便能看得出來的。”
了音繼續說道,嘆了一聲。
忽而,似是察覺了什麼,眉目一凝。
“你若不願犯了殺戒,便去替各門傷者療傷罷。”
依然語氣平緩地對著本空道了一句,了音忽然一個驟身,消失在了原地。方才,他收到了一個隱秘的訊號,來自伏羲門,玉虛子。
……
“陶丹青追著秦川,往……往後山去了。”
之前那處林間,趙明誠在玉虛子的幫助下,勉強靠在了一株樹下。此時胸前一道觸目盡心的裂痕,鮮血橫流,血肉模糊,氣息,也是越來越弱。
看樣子,是敗在了沙昂的斧下。
“你且休息吧。”
替趙明誠止住了血,玉虛子終是立起了身來,神色陰晴不定。隨即幾個伏羲門弟子,急忙攙扶著趙明誠,帶回山下療傷。
“阿彌陀佛。”
另一旁,了音禪師道了一聲禪語。
二人對視一眼,皆是朝著青冥山的後山望去。各自心中在思考什麼且不說,但眼下狀況,無疑,他二人都必須趕過去。
否則,秦川與陶丹青中,必有一死!
只不過,正欲動身,二人忽然同時停了下來。
雨,淅淅瀝瀝。
前方,不知何時出現一個紅衣女子,衣袂飄飄,不沾一片風雨。手中,是一把幽藍色的長劍,寒氣四起,竟是將那雨點,凝成了片片雪花。
邪劍,凝霜!
“閣下,可是慕紫涵施主?”
見狀,了音禪師躬下身,單掌行了一個佛禮,如此問候道。而玉虛子面色愈顯陰沉,仙劍真武,已是不知何時現於手中。二人皆是察覺,此時的慕紫涵,已有不下於他們的修為,甚至,更加的深不可測。
沒有言語。
了音昂起頭來,凝了凝神。
雖然他未曾見過慕紫涵,但也能夠察覺,此時這個女子的身上,有一股極度冰冷的氣息。不似魔障噬心,卻也不是被他人所控。
一種,他未曾見過的冰寒之感。
殺意。
霎時,了音禪師與玉虛子對視一眼。頃刻間,只見得玉虛子一式逍遙遊,竟是不與慕紫涵糾纏,而是朝著後山疾行而去。
同時禪鍾一響,似如天際傳來。
“咚……”
慕紫涵剛一回身,卻見自己咫尺之前,金光驟現,彷彿隱現出一座佛尊,喜色笑顏,漫天佛音渺渺,驅散了夜的黑暗。
唯有光明。
“阿彌陀佛!施主,回頭,便是佛。”
了音再度雙掌合十,似有隱喻地道了一句。
“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