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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假慈悲,早幹什麼去了?”“……大哥,你幫我勸勸你小妹,別拿掉肚子裡的孩子,就是不離婚也行。”“你自己不會去跟她說?”“我去了,不讓我進門,送的東西也給扔出來,大哥,求求你。”我看了看在那邊不耐煩地坐著的妞,又一言不發地盯著丁樹聲,然後狠狠地說了句:“滾!”電梯到達,我走進去,丁樹聲在外面喊:“大哥……”電梯門關上,他的喊叫立刻被掐斷,就像一隻突然被人扭斷了頸項的鴨子。
我在服務小姐的帶領下,來到包房,兩張大圓桌旁坐滿了各式各樣的人——這種各式各樣是他們穿的風格迥異的服裝帶給我的感覺,在一堆西服、夾克中間,還有幾個穿軍裝的人。其中一個穿軍裝的傢伙端了一杯酒走過來,指著我大聲說:“嗨,你這傢伙,怎麼今天才來參加我們的戰友會,是沒把戰友們放在眼裡吧?”我看著他,仔細辨認了一下,並不認識,這裡沒有一個我認識的人,但所有人都擺出和我十分親切的樣子。桌子邊那幫人已經喝得面紅耳赤,衝我喊:“還站著幹什麼?遲到了,入席三杯。服務員,換大杯子!”我看到裡面有個傢伙把茶杯裡的水倒了,然後往裡面倒五糧液:“沒說的,這麼多年不露面,先得把這個幹了。”身後有人推著我不由自主地往桌邊走,我在桌子邊站定,才看清推我的人是沈漢。
“他們……”沈漢見我疑惑地看著他,於是向我解釋:“這裡的人沒有你同期二連的,有些是其他連隊,有些是咱們退伍後才進去的,所以你可能不認識。剛才我已經告訴他們有個戰友要來。”邊上一個傢伙大著舌頭喊:“別說了,先喝酒,喝完酒再交待革命歷史!”原來這些傢伙也不認識我,卻做出親熱無比的模樣,我差點以為他們屬於我失去的記憶裡的人。我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好!”那幫傢伙熱烈鼓掌。
剛才倒酒的傢伙又給倒上一杯:“哥們,夠爽快,再來一杯!”我看著眼前這些熱切期盼的臉,似乎他們此刻人生的全部意義就在看我喝酒上,於是不吭一聲,端起茶杯又一飲而盡。
“好!”包房裡再度爆發出一陣大吼。那傢伙把第三杯遞給我。沈漢在我身後問:“還行嗎?要不,這杯我代了?”我端過茶杯,第三次喝了個底兒朝天。幾個人上來,把我擁住,坐在椅子上,做出歡迎戰友歸隊的姿態。
沈漢大聲向大家介紹了我,隔壁桌一個穿西裝的傢伙端著酒杯站起來喊:“二連的兄弟是好樣的,為二連乾杯!”於是大家亂紛紛地站起來碰杯,喝酒。我擠過去,看著那個傢伙:“你是二連的?”他夾了一大口菜在他胖乎乎的嘴裡嚼著,含混不清地說:“不是,我是三連,九三年入的伍。”不是二連的為二連幹什麼杯!我問他:“你知道大傻嗎?”他搖搖頭:“不認識。”卻隨即站起來,端著酒杯喊:“為大傻乾杯!”一幫人又亂哄哄地站起來碰杯。碰完杯,也沒人問大傻是誰。
我在一片鬧哄哄中站起來,大聲問:“你們知道大傻嗎?”這聲喝問突如其來,讓人無法把它和現場的場景聯絡起來。這幫傢伙端著酒杯面面相覷,似乎我問了一個讓他們不可思議的問題。
“他是我死去的一個戰友,我想知道他怎麼死的。”沒有人回答,彷彿大家的意識依然停留在先前的狀態。
“為死去的戰友乾杯!”不知道誰大喊了一聲,大家如夢方醒,紛紛站起來舉杯:“為死去的戰友乾杯!”幹完,場面又恢復了熱鬧的氣氛。
我沒有再問有沒有誰認識或聽說過扁腦殼,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來,也隔一會兒就稀裡糊塗地站起來和大夥碰杯。這裡根本不會有人認識什麼大傻、扁腦殼,更不會有人費勁去追憶關於大傻和扁腦殼的事情,這幫人根本就是找個因由每月不管三七二十一的這麼放縱一下。
喝到中間,一個很有派頭滿身名牌的傢伙大聲唱起了“日落西山紅霞飛,戰士打靶把營歸,把營歸……”旁邊有人用筷子敲著節奏,然後不斷有人應和進來,唱歌聲和敲碗碟桌子的聲音響成一片,唱完,又唱“向前向前向前,我們的隊伍像太陽……”“我是一個兵,來自老百姓……”幾乎所有部隊的老歌都讓他們唱了一遍。
沈漢摟著我的肩膀,在我耳邊吐著酒氣說:“怎麼樣?好玩吧?這裡面有副縣長、局長、師級軍官,也有大公司老闆,可一坐進來就他媽什麼都放下了。”說實在的,我對部隊生活並沒有什麼懷念,不管在哪裡,不管幹什麼,不管是自己年輕和年老,本質上都一樣,沒有什麼是值得特別留存的。這幫已經在各個行業很有成就的傢伙,剛才對我提起的一個死去的戰友完全無動於衷,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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