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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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四五點的樣子，天還是灰濛濛的，甄珠翻了個身，被院子外的聲音給吵醒了。她翻了個身慢慢睜開眼，打了個呵欠，空氣中的水汽讓人有一絲涼意，甄珠不願起床，眯著眼睛。

“娘，可以了吧……”

“別動，娘特意給你找人縫的，你挺直，對，再緊點。”

甄珠心裡一陣無語，這才不到五點，那娘倆就開始忙活了起來，還真是為了周家人煞費苦心。

“這小衣太緊了，難受……”

“你懂個啥，你個姑娘家就要有點腰身才好看，瞧你瘦的，吸氣。”

甄珠覺得這樣的對話實在好笑，她一邊打著呵欠一邊摸索著起了床，剛開啟門就看見陳紅和甄棠站在堂屋，甄棠穿了件粉衫子，一看就是新衣。

她只看了一眼就淡淡的收回了視線去院子裡洗漱，而甄棠看見她亂糟糟的頭髮和發舊的布衣時不自覺的就挺了挺胸，眼裡得意明顯。

甄珠很快洗漱完，將錢和票又清點了一遍就背上了小揹簍，剛要出門前，陳紅叫住了她：“等會兒。”

甄珠回頭，陳紅雖是滿臉的不情願卻還是給她額外的遞了張糧票：“你在外頭吃了再回來，能晚點就儘量晚點。”

甄珠看著她手上的一兩糧票，心裡覺得好笑，“不用，我會晚點回來的，這個你就留著吧。”

陳紅心裡竊喜，立馬把伸出的手收了回來，愛要不要，不要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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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庵村去一趟桃庵鎮大概坐車要四十分鐘，但要是去縣城，需要一個半小時。甄珠琢磨了一下，乾脆就直接去縣城得了，反正鎮子上東西少，還隨時可能碰上熟人。

去縣城的班車少還難得等，甄珠走到村子口的時候恰好看到幾個結伴而行的婦女，嚷嚷著也要去縣城，幾個人正在和村子裡的拖拉機商量，那拖拉機順路，答應捎帶她們一程。

甄珠眼睛一亮，連忙也跑了過去，那幾人自然樂意，多一個人能攤的錢還能少些，連忙朝她伸出手來，把甄珠拉了上去。

這群農村婦女都是進城走親戚換東西的，有人懷裡還抱著土雞，土雞爪子被繩子捆住，但一直不安分的扇翅膀，撲稜在甄珠旁邊，讓她有些難受和無語。

“你是甄家大丫吧？俺們在村子西頭，聽說過你。”

甄珠對於大丫這個稱呼也不是很喜歡，笑了笑：“您叫我甄珠就行。”

“就是俏女子嘞，難怪村裡都在說你。”

甄珠皺起了眉頭，村裡說她？那能是好事麼，不都是被陳紅給鬧得。

拖拉機晃晃悠悠的讓她有些頭暈，甄珠別過頭看向田野，忽然就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背影，高大的男人揹著巨大的揹簍走在前面，脊背筆直。

“江衍哥！江衍哥！”甄珠忽然興奮的大聲喊他，還順帶揮了揮手。

江衍往路邊避了避給拖拉機讓路，抬頭就看見了正在跟他招手的甄珠，清晨明媚的天空中，少女明媚的笑容忽然猝不及防的衝到他的視線之中，只是很快，隨著拖拉機的遠去又慢慢變的模糊。

江衍並未來得及回應她一聲便只能看見拖拉機灰撲撲的尾氣，他垂下了眼眸，緊了緊揹簍，加快了腳步。

“你認識江衍？”拖拉機上的婦女有些好奇的問道。

“嗯，怎麼了？”

“你不知道他的出身？”那些婦女一個個的瞪大了眼。

“他是地主家的狗崽子哩！”

甄珠微笑：“今年春天，已經給地主摘帽了，他就是普通人，和你們沒有區別。”

“啥摘帽？那地主就是萬惡的！這帽子摘不掉的！”

“就是咧，他家房子現在還是高屋大院的，哪裡像農民？”

甄珠內心搖搖頭，這個落後的村子，落後的訊息……

拖拉機到了縣城，甄珠第一個從車上跳下來，1979年的桃花縣，叫賣聲和腳踏車鈴在巷子和衚衕間此起彼伏，甄珠貪婪的呼吸了一下這裡的空氣。

桃花縣大部分的建築還保留著古香古色，街道兩邊也有很多的石頭臺階，很多新開的小攤鋪已經逐漸冒頭，早點攤飄來的香氣和霧氣無一不再透露著人間煙火氣息。

甄珠直奔一家早點攤，要了一碗豆漿和一根油條。

“小姑娘，油條今天買二送一，要不要再來一根？”

甄珠樂了，這年頭就搞起營銷來了，她痛快點頭：“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