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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晃動著,有些炫目,又有些乾嘔的難受感覺,忽然間,我只覺得肚子裡上下翻騰,緊接著,腔子裡返回了一股淡淡的酸腥味兒,挺了片刻之後,我終於忍受不住,肚子一抽,嘴唇一張,哇的一聲,將方才吃的羊肉生生地吐了出來。
那些被消化了羊肉碎末,伴著些不知名的蔬菜屑,在湧出的酸水裡打著轉兒,我滿嘴都是腥氣兒,低著頭,弓著身子兀自喘著粗氣。胡老三此時已從我身後趕來,關切地問道:“知焉,怎麼…… 你這是第一次傷人麼?”
“嗯……,這的確是我一次傷人,而且以往,我從未見過這麼些血,所以冷不丁瞅見有點兒眼暈”,我一邊擦嘴,一邊應答著。
“沒事兒的,俺第一次殺人時也這樣,殺多了就習慣了”,胡老三聳了聳肩,做出一副無所謂的模樣,“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是淺顯得不能再淺顯的道理。小鬼子拿咱中國人做活體試驗,俺就讓他腦殼子開花……”,說到這兒,胡老三拉起我的手,把槍口對準了昏迷不醒的白大褂。
扳機再一次被扣下,熟悉的火舌又從槍口噴湧射出,然而這次,換回的不是白大褂的抽搐哀吟,而是一聲尖銳的爆裂音。我和胡老三全被這突然而來的變故驚得不清,一同甩臉向那聲音所在的方向觀看。
第二十二章 … 重返(十)
胡老三一聲槍響,換回的不是小鬼子哭爹喊孃的狼嚎,而是一聲刺耳的爆裂響聲。我倆聽後大驚,連忙甩臉朝那方向觀看:只見硝煙飄散之下,豌豆大小的彈頭已然被一把頎長的日本武士刀從中間齊刷刷劈開,更讓人匪夷所思的是,這把武士刀竟然虛空地在人胸脯的高度上下飄著。
“森田妖刀?”,我在心中驚呼一聲。藉著幽幽的燈光,我開始側目打量它的形狀:這把刀的刀體瘦削而頎長,刀刃微微泛著青光,刀杆兒則是紫黃色的麻繩擰成的結子。奇怪的顏色搭配讓人覺得分外突兀,讓人一見,心中生出許多莫名的壓抑感。
“你們地……是從哪裡進來的?”,怪響之後,皮靴踏地的聲音從前面傳來。片刻之後,木門一開,從裡面現出一個穿著軍服的日本士官,我定睛一瞧,此人非是旁人,正是方才劫走‘崔鶯鶯’的森田隊長。
“從該進的地方進”,胡老三聽人森田的問話倒也不甚驚慌,挺直了腰桿兒大喝一聲。
“你地……你地,你不是……”,見了胡老三,森田隊長突然有些語塞,按照他的理解,胡老三的確應該出現在他面前,只不過不是現在這個時間地點,更不是這個態度。
“兔崽子,你說對啦。爺爺就是方才那人。不過你不要再打那如意算盤,爺爺俺此番前來,並不是要投奔於你,而是來取爾的狗命……”,胡老三的‘命’字剛一出口,身形一展,使出一招漂亮的‘白鶴晾翅’,他出探右手,奪過我手中的槍,朝著森田的頭、胸、腿便放了三槍。
胡老三是使槍的行家,據我之前的耳聞目睹來看,他的功力已然達到深不可測的地步,而洪屠戶在酒席宴上則給我講過一個更加玄奇的故事:他說十年前的二龍山人跡罕至,除了山頂破廟裡的幾十個鬍子之外,成年倒輩○1的簡直就見不著一個人影兒。而且二龍山裡沒有老虎,走進山中,隨處隨地都能看見野馬野牛亂竄,那一年開春兒,山底下闊地的兩頭牤牛發了情,瘋也似地纏鬥在一塊兒。這時說來也巧,山底下村中的幾名小童正好上山遊玩,從兩頭牛身邊的草窠子鑽出來。兩頭公牛戰得正憨,都被嚇了一跳,以為小童是衝著自己來的,氣得豎起犄角就要開頂。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危難之際,從旁經過的胡老三發現了險情。他二話不說,掏出手槍,“砰砰”兩響,便敲掉了萎縮在公牛在襠下一對話兒。兩頭公牛應聲倒地,幾名小童的性命得以保住,事後,胡老三還特地撿起那兩坨玩意兒,拿回到寨子裡給大夥做牛鞭湯喝。當然,這只是洪屠戶在酒桌上的一番助興談資,抑或是一句杜撰逗樂笑話,不過,從這笑話裡,能夠十足地看出,胡老三其人絕非是等閒之輩。
三道火光在空中呼嘯而出,分別朝森田隊長的面門、胸口、襠下而去,森田隊長也不躲閃,直挺挺地站在原地,面無表情地看著我和胡老三。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子彈快要擊到森田的鼻子尖兒之時,幽浮的妖刀簌地騰空而起,像一道綠光似地橫在森田的身前。
“鐺,鐺,鐺”,三聲尖銳的磨鐵聲自森田的面前傳了出來,再看森田,雙手插兜,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他擺了一副君臨天下的姿勢傲視著我倆,彷彿我們就是他腳下的兩隻螞蟻。而地上,裂開的,正是六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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