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部分(第2/4 頁)
著的就只有一人,你倆自己決定誰死誰活吧……’,女人肆無忌憚地笑著,話音越來越悠遠,漸漸地,耳邊的聲音完全消失掉,而眼前那團模糊的東西又清晰起來。四哥拿著那根削減了的樹棍,兩眼閃著血光一步步地向我逼近著。我以為自己是做夢,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哪想自己疼得差點兒叫出聲來”
聽到這兒,我和胡老三菜也不吃了,酒也不喝了,全像木雕泥塑一般呆呆地張大嘴盼著洪屠戶往下講。洪屠戶說著說著,一把端起海碗,把剩下的半碗一飲而盡。
“再提起這事兒,我覺得挺愧疚的”,洪屠戶喝完酒,一使勁兒,把海碗捏得粉碎,“孃的嘞!當初我就沒反過磨○2來,瞅著四哥過來,我就以為他要過來殺我。我一著急,把四哥的左手一擋,右手翻起樹枝子的尖尖兒,奔著他的小肚子就紮下去了。稠血唰的一聲從四哥肚囊之中噴濺而出,我心中一陣狂喜,但隨即,疼痛卻從我自己的下身傳來,我驚呼了一聲,疼得一下就昏過去了”
我再次醒來時,綠色的漩渦早已經消失了,只有四哥還守在我的身旁。我抬頭一看,頭頂的七彩圓盤已然沒有了,四周安靜得出奇,只有風嗚嗚地吹著。我伸手摸了摸隱隱作痛的肚子,頂上麻麻嘟嘟○3嵌著一排紅線。我認得,這紅線是四哥栓棒槌用的。不出意外,我這肚子上的傷口是他親手一道一道縫上的。
四哥見我醒來,只是微微一笑,並沒有多言,我卻完全懵了,不解地問四哥這到底是哪兒?
四哥仍舊不言,把手指微微向身外一指。我略微的往外探了探身,把脖子伸到外邊瞅了一眼:底下一片連綿起伏的土坡,坡子上稀稀拉拉立有著十幾棵紅毛松樹,滿地都是嫩綠嫩綠的野草,而在野草之中,不時地泛起點點銀光,我定睛仔細觀瞧,原野中雜草之間飄蕩的,是整堆整堆的棒槌蘆頭”
說到這兒,洪屠戶的眼珠開始閃光,彷彿酒桌上的菜苗就是那一根根的人參鬚子。我和胡老三也被他把情緒帶了起來,三人都異常激動,我忍不住問道:“洪叔,滿山的棒槌蘆頭?那得有多少啊?”
“有多少?”,洪屠戶燕叔往上翻了一翻,思考了一小會兒,“起碼得有兩三千根”,斬釘截鐵地答道。
“兩三千根???”,我和胡老三下巴子都快給驚掉了。兩三千根是個什麼概念?要是把這些棒槌全給抬出來賣了,雖不敢說富甲天下,最起碼也能超越一方諸侯了。
“那你跟四哥到底有沒有全抬出來?”,胡老三接著問道。
“咳!若是全抬出來我洪大壯還當什麼屠戶了?早自己拉起柳子當大寨主了”,洪屠戶彷彿對二十年前的往事甚是介懷,不禁長嘆了一聲。
“你倆不知道當時的情況”,嘆完氣之後,洪屠戶又接著和我們說:“四哥和我說話之時,眼睛裡除了狂喜,更是隱隱透出一股無奈。我跟四哥從小就混在一塊兒了,在戰場上,我倆互相遞過一個眼神,就能會意彼此的意圖。從他的意思裡,我知道,底下的棒槌肯定不是那麼好挖的,其中必有隱情。還沒等我開口發問,事情果然如我所料,從四哥身後出來 …… 不確切地說,應該是從四哥身後突然變出了一個錦衣男子。他旋轉著,自土地中而出,就像一個鬼魅”
注:○1嚇尿(cuī)了:東北土話,比喻害怕到小便失禁。東北管動物的膀胱叫尿(cuī)篷。
○2反過磨:東北土話,意為反應過來。
○3麻麻嘟嘟:東北土話,意為起伏,常用作活物上,比如:‘某人臉上的麻子麻麻嘟嘟的。’
第三十三章 … 龍脈(八)
那身影自窗前一閃而過,淡淡隱遁於茫茫黑夜最後失去蹤影。 首發聞見此景,我不禁倒吸一口冷氣,心中暗揣道:誰能夠在這深更半夜在外面亂竄呢?是老者?不能。這身影乍看形似一個女人。沒錯!定然是個女人,男人的身形不可能如此纖細的,是女人的話 …… 又能夠是誰呢?老者的老伴已亡故數年,兒子經商在外,不可能有別人了!除非是…… 白天看見的那個老太!想到這兒,我不禁毛骨悚然,下意識隱匿在乾草底之下。
過了許久,窗外漸漸平靜,身旁左右除了洪胡二人鼾聲此起彼伏之外並沒其他聲音。我壯著膽抬頭重新去看窗欞:身影沒了,而月光卻是異常通透,透過窗框,照得地上一片斑斑駁駁。經過方才一番折騰,我腦子突然興奮醒來。我索性將眼睛閉上,讓那細瘦的身影走馬燈似的在我腦中一遍遍地穿過。說來也怪,那身形猶如鬼魅、飄忽不定;行走姿態又似一個故友,看著有幾分眼熟。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