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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死鬼,當初不聽我的苦苦勸告,不顧孩子們的挽留,像鬼迷了心竅似的非要去殺什麼洋毛子,結果官沒當成,錢沒拿到,倒在混亂之中被自己人給誤傷了,好在傷勢有致命,但也不能再下地種田了,整天躺在家裡成了一個廢人,至此以後,我家就徹底的破落了,各位官老爺您們想想,一個女人,要養活五個孩子,還有伺候一個殘廢男人,那日子能好過麼?那時夢蓉剛好八歲,以前她在小夥伴兒裡一提起她爹,那是分外的榮光,可自從她爹負傷回來之後,在她們小夥伴裡頭的地位就改變了,很多人開始在背後恥笑她爹,有一次被她知道了還與人家打了一仗,從那以後夢蓉就變得孤僻,對任何人都不信任,我們家的情況也是一天不如一天,吃糠咽菜都要混不飽肚皮。正在我發愁這日子如何過的時候,有一天夢蓉回家突然塞進我手裡一大塊兒碎銀子,說讓我給他爹治病 —— 這可給我嚇了一大跳,我急忙問她銀子是從哪兒得來的,她說是在路邊撿的,除了這包銀子之外,還有一包像是香灰一樣的東西,她此刻已經把那香灰倒掉,用包它的綢子改作了一塊兒手絹兒”
那個婦人說道這兒,警覺地朝周圍看了看,發現旁邊沒有認識的鄰居之後她才接著說:“在我們苗家有一個傳說:當蠱養到了極致,它就會化有形為無形,不管之前你養的是蛇還是蠍,一旦經過一年悶罐廝殺還能存活下來的,都會變為一個金黃色的,形似蠶樣的東西,這叫‘金蠶蠱’”
聽到這兒,燕叔右顴骨上的肉輕輕地跳了一下,儘管十分難於被人察覺,我還是發現了,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心想:這回恐怕真是遇到了一個不善的茬子,否則怎能將見多識廣的燕叔也驚成了這樣呢?
燕叔一擺手示意女人先停下,繼而歪頭想了片刻,小黃眼珠在眼眶裡轉了幾圈兒,終於鼓起勇氣向她說道:“大妹子,如果我說得沒錯,這孩子一定是因為貪圖銀子被人‘嫁了金蠶’”
女人頓了口氣,吃驚地說道:“老哥,這個您都知道?”
燕叔微微地點了點頭,示意女人壓低聲音,不要讓其他苗人聽見。獨孤璞在一旁沉不住氣了,急忙催促道:“這個金蠶又不是人,什麼又娶又嫁的,你倆是明白怎麼回事兒了,你不知道我聽得有多迷糊”
燕叔見獨孤璞見狀忙上去捂住了獨孤璞的嘴罵道:“這你呆子,沒看見我要你們小點兒聲說麼?這個蠱術可謂是苗寨的禁術,要是被別人聽見是要影響這個孩子一生前途的”
獨孤璞本來就年老體弱,被燕叔的大手一堵差點兒沒喘上這口氣兒來,他撥開燕叔的大手說道:“行啦,那我就小點聲講,而且我保證再不外傳,不過你得馬上同我說,我最受不了別人說話大喘氣,說了一半兒就不說了的”
燕叔繼續說道:“我也是從師父那裡聽說的,傳說苗寨裡面裡的蠱毒共有百種,像蛇蠱、蛤蟆蠱、蚰蜒蠱這些都是比較出名的。但蠱術與綠林絕學非常類似:那些最讓人熟悉,最讓人耳熟能詳的未必就是最厲害的,武術崇尚一個‘快’字,天下武功,無堅不摧,但唯快不破;天下百蠱,無毒不解,但唯無形不可防。金蠶蠱與其他蠱術最大的不同就是它生於無形,無法被他人察覺和感知,而且傳說中曾提到,金蠶一經練成變有了人的智慧,能夠與人對話,同人算賬……”
獨孤璞聽到這裡,老臉被驚得愈加顯得發灰,忙把大手一揮:“停……”
“怎麼?”,燕叔正說得興起,冷不丁被打斷顯得有些不悅。
“說了這麼半天,我還不知道這金蠶到底是什麼來頭,難道真的是由嗜桑吐絲的天蠶所變的麼”
“那倒不是,金蠶只是對煉成此蠱的毒物的一種描述,其實可能為毒蛇、蠍子、蛤蟆、巨蜂等等之中的一種,練金蠶蠱比剛才我說的蛇蠱更加困難:傳言必須要在端午當日抓來十二種不同的毒物,將之放入悶罐之中,埋於十字路口之下,一年之後挖開此罐,如果有一物尚存就是金蠶,這毒物經過生死搏殺和一年修煉之後,已然能夠與人交流,剛被掘出來的時候,它的外形酷似天蠶,外面罩著一層金光,故名金蠶”
“哦…… 原來是這樣”,獨孤璞長出了一口氣。旋即,他的老臉上又生出許多疑惑來:“我還有有一點不明白:按說金蠶蠱比蛇蠱要高階很多,不過毒物這東西,無論高階低階,最後受害者都免不了一死,既然最終達到的目的都是一樣,為何又把金蠶蠱捧到如此高度呢?”
“的確,各種蠱毒的最終結果無外乎是殺死被害人,但金蠶蠱高就高在它的無形,以及能夠聽你驅遣的本性。一旦養蠱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