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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覺非心亂如麻,根本不辯方向,由著“烈火”亂跑,他只想離那些人越遠越好。
漸行漸遠,遠離紛爭,卻也遠離溫暖。荊無雙的笑臉與雲深溫柔的眼睛交替在他腦海中閃現,心漸漸地疼了起來。
他猛抽一鞭,讓“烈火”向前狂奔,自己卻伏下身來,閉上了眼睛,不想再去看前面的路。無論是什麼,他現在都無所謂了。
遠處似乎有人在呼喊,他卻充耳不聞。
忽然,有箭矢劃破空氣的聲音接踵而至,強勁的長箭帶著火焰接連射來,照亮了他與馬的身影。
寧覺非卻理也不理。
“烈火”也沒有減慢速度,仍是往前狂奔。
忽然,白雪發出唏溜溜的一聲長嘶,“烈火”一震,速度微微慢了一下。
寧覺非身子往前一衝,這才醒覺,坐直了身子。
這時,只聽遠處數人狂呼:“雲大人,你受傷了……”
寧覺非聽了一怔,隨即轉頭看去。
只見遠遠的有火把圍成了一圈,似是有人在地上掙扎。
接著便聽見幾聲粗豪漢子的驚呼:“雲大人,你別起來……”
寧覺非心中一凜,想也不想,撥轉馬頭便往那邊奔去。
他越奔越近,便看見雲深倒在地上,卻急急地叫著:“你們別管我,快去追他。”
寧覺非心中嘆息,快馬加鞭地趕了過去,從馬上一躍而下,跑過去,蹲下身,便握住了他的手。
雲深看見他,頓時又驚又喜,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旁邊的數十名北薊士兵都鬆了一口氣,其中一人關切地道:“寧兄弟,再過去便是斷魂谷,十分危險,把雲大人急壞了,一定要我們追你回來。”
寧覺非在薊都時便聽他們提起過這有名的斷魂谷。那是一條大裂谷,寬有十丈,深達數丈,一旦摔下去,定然死多活少。
雲深聽了,登時也是十分氣惱:“覺非,你要離開,要不告而別,也由得你,但你不能不看方向,到處亂闖,我不是說過草原上處處都是危險,要你小心嗎?你怎麼一句話都不肯聽我的?”
寧覺非聽他責備著,一言不發,只是拿手熟練地在他身上檢查,看他傷勢如何。
雲深從馬上摔下來,左肩摔脫了臼,疼得直皺眉。
寧覺非摸索了一下傷處,對他說:“忍著點。”隨即使力一掰一合,便替他上好了胳膊。
雲深痛得悶哼了一聲,隨後長長吐了口氣,躺倒下去。
寧覺非伸手便要抱他起來。
雲深卻道:“讓我先躺一下。”
寧覺非便收回了手,只是呆呆地看著他,心中不由得百感交集。
圍著他們的那些人卻悄悄地先走了。
一時間,周圍一片寧靜。
星空下,草原向著遠方無限伸展。天地之間彷彿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雲深一直閉著眼,呼吸平緩,很是安靜。
寧覺非蹲在他身邊,低頭看著他,心裡也很平靜。
過了好一會兒,雲深輕聲說道:“覺非,別走。”
寧覺非看著他額前的一縷碎髮在夜風中輕揚,低低地道:“我不想夾在你們中間左右為難。”
雲深卻道:“覺非,對不起,我不會再讓你為難了。”
寧覺非聽著,心裡忽然一熱,忍不住伸出手去,輕輕拂了拂那縷如蝴蝶般撲閃的烏髮。
雲深猛地握住了他的手腕,將他拉了下去。
沒等寧覺非反應過來,他便一個翻身壓到了他的身上,微笑著睜開了眼。
寧覺非看著他明亮的眼睛,半天沒明白過來。
雲深輕笑著:“覺非,你很害怕碰我,為什麼?”
“我沒有……”寧覺非本能地否認,話一出口便愣住。是,他確實很怕碰他,他害怕觸碰任何人。“我……我只是怕你誤會。”
“誤會什麼?”雲深笑吟吟地問道。
是啊,誤會什麼?寧覺非怔怔地瞧著他,卻無論如何說不出口。別人與他拍肩握手,他不會多心,可他如果伸出手去,便總怕別人會以為他有非份之想。過去,他只對女人十分注意,現在,他便是對男人也十分小心。
雲深笑容可掬地看著他,問道:“怕我誤會什麼?”
寧覺非看著他的笑臉,感受到他覆蓋在他身上的重量,忽然漲紅了臉。
“是不是這個……”雲深笑著,慢慢地俯下身去,吻住了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