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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天干,北薊士兵都知道利害,都不敢在密林中生火,因此這裡十分黑暗,便於隱藏他們的行蹤。
一路急行,待到群星隱去,朝陽升起時,寧覺非來到了與“烈火”分手的地方。那馬正在輕輕地踢著雪,一見到他便興奮地跑上前來,將頭放到他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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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覺非溫柔地拍了拍馬頸,便回頭對遊虎道:“遊將軍,我先帶景王回燕屏關,你們隨後趕來吧。”
遊虎卻目光炯炯地看著他,堅決地道:“不,要走一起走。”
寧覺非看著他,忽然冷笑一聲:“遊將軍是否不相信我?”
遊虎立刻對他一抱拳:“田兄弟請勿誤會,但景王身份尊貴,遊虎不敢有失,還請田兄弟見諒。”
寧覺非只是略略一想,便點頭道:“好吧,反正我已答應大哥,也要救你回去。不過,你們還能走嗎?”
那三人此時已是氣喘吁吁,顯然體力不支。遊虎卻勉力支撐道:“能行,請……田兄弟將景王放於馬上,我們在後跟著。”
寧覺非便利落地解開布帶,雙手一拎,輕輕巧巧地將淳于翰放到馬鞍上。
“烈火”略有些急躁起來,似乎是不願意馱他。寧覺非拉住轡頭,柔聲道:“‘烈火’聽話,別鬧脾氣。”
“烈火”這才安靜下來,跟著寧覺非往前走去。
很快,遊虎三人便落在了後面。
寧覺非邊走邊側耳傾聽著四周的動靜。
空山寂寂,只偶爾有一兩聲鳥叫響起。
寧覺非跟著“烈火”,步履一直十分輕快。遊虎在後面艱難地追趕著,心下讚歎不已。此人身手真是不凡啊。
堪堪走了一半路程,寧覺非打算回到大路上,那裡積雪早已消融,大家也走得快些。
燦爛的陽光潑灑下來,照得淳于翰暖洋洋的,竟然眯了眼,打起瞌睡來。
正在這時,忽然聽得前方似有萬馬奔騰而來,蹄聲猶如疾風驟雨。淳于翰驚得一顫,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還沒反應過來,寧覺非已是翻身上馬,坐在他身後,一踢馬腹,口中連聲叱喝。“烈火”靈活地一躍而起,斜刺裡竄上了山。
“誰?放箭。”身後傳來大聲的呼喝。
箭雨立刻破空而至。
寧覺非一手摟著淳于翰,一手帶著馬往密林中急行,很快便消失在山中。
路上,卻是一大群北薊騎兵,簇擁著一位騎著黑色駿馬的高大漢子。那人頭戴雉羽貂皮帽,身穿百獸黃金甲,勒馬於地,仰首看向山上,半晌方道:“我依稀看見一匹紅馬,神駿非凡,你們看見沒有?”
他身旁的一位將領笑道:“我也看見了,那馬一閃便不見了蹤影,此時要追卻肯定是追不上了。”
那漢子笑道:“好,先去辦完正事,再來尋馬。”
其他將領均哈哈大笑。
那漢子問道:“你們肯定被圍在白山上的有那鐵虎將軍?”
旁邊的那位將軍躬身道:“是,陛下,我們擒住的那南楚兵招供說,不但有鐵虎將軍,還有前來燕北七郡勞軍的景王。”
“真的?哈哈哈哈,好,待咱們捉了這一王一將,燕北七郡便唾手可得。”
“正是,所以咱們現在圍而不攻,那上面沒吃沒喝的,看他們能撐到幾時?”
那些將領和士兵們全都毫無顧忌地大笑起來。
那被稱為陛下之人正是北薊皇帝澹臺牧。他此次御駕親征,本是打算在燕屏關佯攻,而由他自己主攻西頭防守力量相對薄弱的燕行關,夜半時分卻得到稟報說在白山上圍住了鐵虎將軍,便立刻兼程趕來,這時也不再停留於此,率軍往白山飛奔而去。
“烈火”輕捷地跑進山嶺深處的一處石壁前,見已無路可去,這才停下。
寧覺非緩緩地下馬,以右肩緩緩地靠上了石壁。
淳于翰轉頭一看,卻見他左肩上插著一支箭,不由得大驚,連忙下馬,跑上前去:“這位……田……那個……先生,你……受傷了。”
寧覺非冷冷地道:“離我遠點。”隨即伸右手到左肩後,輕輕晃動了一下箭桿,知道並沒有傷到筋骨,便放下了心,右手隨即一使力,便拔出了箭矢。
看到鮮血飛濺而出,淳于翰不禁輕呼了一聲。
寧覺非想也不想便斥道:“閉嘴。”
淳于翰卻無暇去計較他的態度,看著鮮血染紅了他身上的白衣,實是觸目驚心,急忙要上去幫他包紮傷口。四處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