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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覺非看著他沒有一絲陰影的笑容,心裡猶豫著。
旁邊那些大漢也紛紛七嘴八舌地挽留著,那種豪爽,那種氣概,讓他想起了前世跟隨自己出生入死的戰友們。
終於,他點了點頭:“好吧,那我就繼續打擾各位兄臺了。”
荊無雙大喜,脫口而出:“田兄,無雙想與你結為兄弟,不知可否?”
寧覺非一愣,遲疑著半天沒吭聲。
他雖是胡亂改了一個名字,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尤其是不遠處就有遊玄之的兒子在,他的真名以及在臨淄經歷過的事情一定會被荊無雙知道。他自己無所謂,但只怕這些人不會毫不介意吧?何必現在來結義,到那時再割袍斷義?
荊無雙的笑意漸漸褪去。他不但聲震燕北七郡,便連北薊也知道他的名頭,但他卻從未與人結義過兄弟。如今主動提出,這位少年卻猶豫半天,似乎不願意,他還真沒遇見過這種事情,頓時感到有些窘。
寧覺非心裡早已轉過了千百個念頭,還是決定不傷荊無雙和這些好漢的自尊心,於是很乾脆地雙手一抱拳:“好,是小弟高攀了。”
荊無雙對他開始的猶豫理解錯了,立刻上前去拍著他的肩,笑道:“賢弟說什麼呢?愚兄雖然有些虛名,卻也不過是因為痴長几歲罷了。假以時日,以賢弟的身手,只怕很快便會名聞天下了。”
寧覺非也不去解釋,只是順水推舟:“哪裡?大哥是好名聲,小弟不過背個惡名而已。”
荊無雙卻爽朗地哈哈大笑:“什麼好名惡名?朝廷說賢弟是強盜,那愚兄也是不折不扣的強盜。那狗孃養的朝廷,本就無奈我何,咱們理它幹什麼?”
周圍的那些大漢也均放聲大笑。
那充滿快樂的笑聲頓時響徹雲霄。
第十五章
寧覺非呆下來後,才漸漸覺得這裡不像普通的強盜山寨。他們似乎從來沒有下山劫掠過,但卻過得衣食豐足,平日裡的生活也像普通平民一般,有婦女負責家事,孩子們有先生教讀書,男人們除了每日例行的訓練之外,偶爾也出去打獵。在寧覺非看來,那些訓練頗有些軍事化的色彩,不過他既不參加,也從不探問。
荊無雙很快就發現,這個美麗的少年大盜實際上十分沉默,性格也很內向,其實不大與人多話,常常一整天都是自顧自地在雪峰之間跑步、攀登絕壁,在寨子裡的時候便練習一種奇特的擒拿法。他看不出對方的路數,只是隱隱地覺得那手法十分實用。
寧覺非最喜歡的活動之一就是從不同的路線攀上頂峰的那塊巨石,常常在上面一呆就是很久,閉上眼聽著山間嗚嗚的風聲,感覺那是惟一與前世相同的東西。
好幾次,他下來的時候,都會發現荊無雙就站在一旁看著他,眼裡滿是憐惜。
他只是笑一笑,卻找不到話說。
終於有一天,荊無雙問他:“賢弟,你心中若有不快之事,大可以說出來,愚兄雖不才,也可以盡些綿薄之力的。”
寧覺非微笑著,與他並肩向下面的山寨走去,半晌才說:“也算不上什麼不快,我只是生性如此,所以才會叫‘萬里獨行’。”
荊無雙轉過頭看著他,不由得伸手想去撥開他額前的亂髮。寧覺非下意識地一側頭,避了開去。荊無雙的手僵在空中,卻只是片刻之間便恢復了鎮定自若,笑著將手收了回來。
寧覺非暗道自己太過敏感,卻也不便解釋,越描越黑,便給了他一個充滿感激的開朗笑容,卻另起了個話題:“大哥,我上山差不多有一個月了,怎麼大哥都沒下山去劫過道?”
荊無雙揹著手,銀衣飄飄,灑脫不羈地笑道:“此時天寒地凍,很少有人經過,就算有也不過是小魚小蝦,不值得劫的。”
寧覺非便點了點頭,不再問了。
荊無雙看他總是一襲夾袍,很是關心:“賢弟,你穿得太單薄了,當心受涼。我前些天叫人送給你的皮衣,你怎麼不穿?”
“謝謝大哥,我出來跑步,一會兒就要出汗的,哪裡穿得了那麼厚的東西?回去以後就會穿的。”那是一件豹皮製成的大衣,寧覺非很少穿。他喜歡穿輕便緊身的衣服,以保持活動時的輕捷迅速。
荊無雙聽了,頗為欣慰:“這就好。你還年輕,不懂得照顧自己,若是落下了什麼病根,將來老了可就麻煩了。”
“是,大哥,我知道了。”寧覺非低聲答應道。
其實,在寧覺非的心裡,他的兩世加在一起,似乎比荊無雙還要大個一、兩歲,又經歷奇特,心